“这位,可就是,段太府?”
“现在只你我两人,反而并不惹眼。”玄汐瞧也不瞧他,语气平淡,“如果带着一群人,不就明晃晃地奉告,那暗中窥视之人,我便是玄汐吗?”
“恰是,他们就在里头的雅间,松云。”
惠安夫人,虽立品深宅,而绝非无知妇人。察其信中之意,不难推断,归远侯之意亦埋没此中。惠安于李江沅之影响,似远超你我之预感……
“前头有家茶馆,瞧着倒是非常清幽的模样。你陪我去坐坐?”玄汐不待他答话,便自顾自地往那茶社走去。
“此乃陇西李氏惠安夫人亲笔,寄送高州,展信以后,考虑好久,决意转送玄郎手中……
“段…段老爷?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月涌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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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雅间?”才进了茶社,刘成全便主动问道。
“二位高朋,楼上确有有雅间,景色极好,又温馨的很。您二位啊,请上二楼吧。”
“您这边请,小的这就给您筹办去。”将二人让入二楼靠里头的雅室,那小二便满脸堆笑地退出室内。
谨慎翼翼地破开信封,玄汐那模糊带笑的神采,倒也顷刻呆滞起来。欣长手指,倒是不由自主地点在纸上,一双都雅的眉毛,亦是皱了起来。
那张纸面上泛着黄色,龙井茶叶嵌于此中,倒是制得非常精美。金粉之下,模糊可闻到,龙井香气。
“冬至。”待那信笺全数燃尽,玄汐才提大声音,对着外头道,“你去请刘成全过来,趁便,去瞧瞧冯仁那帮县令如何了。”
刘成全见他这神采,倒是忙不迭地捂住自个地嘴,奉承一笑,便低垂着头,跟在他身后,进了这茶社。
那小二忙不迭地上前,一打量这两人,便是生面孔。只是,皆是穿戴不凡,容色俊美,特别是玄汐,生的可不是俊美二字便能描述的,一顷刻便晓得这二人身份定是贵重,顿时便挂着满面的笑容。
“这我自个也是晓得的。不过,已经如此招摇了,也不需求,再带些人,张扬阵容,只你一人衬我,便够了。”玄汐倒是非常当真地点了点头,说出的话,倒是叫刘成全,不知如何去接。
“您在驿馆里,呆了几日,都未曾出来街上转转,亦是不肯露面。怎的本日,还主动要我,陪您上街来?”刘成全与玄汐皆是一身常服,并肩走过南郡街头,身后一个侍从也无,“还一小我都不带,您不晓得,自个现在在有些人眼里,但是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恨不能,对您除之而后快。”
“郎君等待多时,您请。”
“您生着一张人间罕见的面孔,即便只要你我二人,亦是惹眼的。”刘成全倒是风俗了他这幅冷酷面孔,唇边暴露个玩味的笑容,“您得承认,如您这般的人,在那边,都是藏不住的。”
“等着就是了。”
吾之策划,已咸使君闻之,而实施之力,仍仰赖于君。
“你啊。”玄汐缓缓合上那封信笺,叹了口气,倒是无法一笑,口中吐出的这两个字,倒是笑意多过感喟意味。
“一壶,正山小种。茶点随便,少些甜便是。”玄汐缓缓开口道,“给我们选个,能说话的处所。”
“这茶馆,大同小异,有甚么可去的?”刘成全虽是跟着他,倒是嘴里轻声嘟囔着。玄汐本来走在他前头半步,听他这话,倒是半转头看他。那一双眼,微微眯起,瞧着顷刻便伤害了起来。
“那是石榴树,是雍州这一带的民风。”玄汐神采还是方才那模样,变也未变,便缓缓道,“雍州和陇右四州,皆有这风俗。”
“恰是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