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士一面听,一面在铁算盘上记下,待他报出,双手便拨打起算盘,足足打了一盏茶工夫,两具铁算盘上的数字排满了,还在打个不断。李衍看着他拨算,心中忐忑不安,心中暗道:“我的命不知如何,但愿别太糟糕了。”
老儒士手拈长髯,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老朽不是哄人罢。你还想算甚么,固然问来。”凌霄摇了摇手,站起家来,道:“我的命太差劲,不算了,不算了!”说着拉住李衍,按他坐在凳子上,笑道:“李兄,你也来算一算,看看命造如何。”
张惠茹道:“甚么叫梅花易数?”老儒士不睬会,说道:“小鬼丫头,从一至九,这九个数中,你肆意报两个数。”张惠茹想了想,伸手一比划,说道:“一个三,一个二。”老儒士伸出左手,在左边算盘了拨了个三,又拨了个二,伸出右手,在右边算盘上一阵拨打,随即说道:“这是火泽睽卦,初爻动,卦辞曰‘悔亡;丧马勿逐,自复;见恶人,无咎’。”
张惠茹皱眉道:“甚么悔啊亡的,又是甚么丧马、恶人,我只问你,我们丢的马还能不能找回?”老儒士轻捋长髯,点头道:“既然是‘丧马勿逐’,那自是不必去找,找也找不回了。”张惠茹道:“喂,我们的马是丢了,不是死了,为甚么说‘丧马’?”老儒士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小鬼丫头,‘丧便是失,丧马便是失马。”
李衍心中一动,深思不语。老儒士拈髯浅笑,说道:“公子如不信,试着回想一下,你凡遇灾害之前,是不是都碰到过女子?”李衍心想:“下山以来,碰到那碧衣女子,几乎丢了小命;碰到张惠茹这疯丫头,几乎给轰成烂猪头;碰到宁儿倒还安然,可一下山,又几乎命丧黑衣人之手。如此看来,倒还真是这般。”当即点了点头,道:“老先生,果然如此。”
老儒士微眯双目,脸上神态安然,显见对本身的推算坚信不疑。李衍当即一抱拳,慎重道:“老先生,请详细说来。”老儒士手拈长髯,道:“天下万物,莫不以奇为贵,命带三奇,天然也不例外。三奇命,又分天上三奇、地上三奇、人中三奇,公子,你的命造,恰好恰是‘天上三奇’!”李衍问道:“老先生,这‘天上三奇’,又有何异处?”
世人不解其意,都问道:“老伯,甚么是‘桃花劫’?”老儒士轻捋长髯,笑问道:“有一句话叫‘命犯桃花’,想必大师传闻过罢?”张惠茹笑道:“传闻过,‘命犯桃花’,就是说一小我桃花运旺,是不是?”老儒士道:“不错,恰是此意。”张惠茹瞥了李衍一眼,格格轻笑道:“比如说他,常日就喜好沾花惹草,这就是桃花旺,我说的对不对?”李衍一怔,仓猝道:“我……沾花惹草?我甚么时候沾花惹草了?”凌霄道:“师妹,别混闹。”
老儒士略作沉吟,这才说道:“公子的命格,固为上上命格,但目前交运,却行刑败之运,此为大大的不吉。”李衍忙问道:“老先生,何为‘刑败之运’?”老儒士道:“大运逢刑,主祸乱之事;大运逢败,主游方不定。”李衍心想:“本身克日恰遇几次险境,现在又客旅在外,可见这两件是断准了。”忙问道:“老先生,可有大灾大难么?”老儒士道:“虽有凶恶,但有天月二德照命,纵遇灾害,也能逢凶化吉,无甚大碍。”
老儒士等他们静下来,觑了李衍一眼,叹道:“此命造,当然是奇命,只可惜……”李衍心中一惊,听他语气,推测有不吉之事,忙问道:“老先生,有话请直说。常言道‘君子问祸不问福’,长辈鄙人,不敢自居君子,但这个事理还是懂的。长辈此后有何灾害,还请老先生明言,早些晓得了,也美意中稀有,预为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