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宋又谷笑了半晌,实在看不过眼,近前踱了两步,沉声道:“瞧把你吓得!五鹿无忧王爷还真是一身鼠胆!”

五鹿老同宋又谷换个眼风,心下俱是暗道:难不成,他梦行所见,乃是大欢乐宫人?

五鹿浑大惊失容,口唇开张,瞧着这来人面上难辨五官,倒是黑涅刺面,遍及满脸。

“兄长究竟瞧见了谁?”

方同五鹿浑过了十几招的宋又谷立在村庙那班驳见旧的陶塑佛像前,单掌紧攥了折扇,另一手吃紧揉着眼,待感那砂砾不再打磨目珠,这方长纳口气,稍一启睑,清泪直下。

一言未尽,五鹿老已是扑将上去,硬把脑袋往五鹿浑怀里送,又捉了五鹿浑广袖,往口鼻处揩了些鼻涕吐沫,声泪俱下,“兄长!你想要啥?你想要的,只要栾栾有,全都送了给你;如果栾栾没有,便倾力抢了给你。五鹿皇家,也就只要我们兄弟俩,你只要肯留栾栾一条性命,弟弟我必当牛做马!”

庙角两人一怔,后闻五鹿浑独自轻道:“方才,我是实实在在瞧见了敌手,觉得其欲害我性命。……我竟还……竟还亲见本身躯壳尚在熟睡,实在辨不清是真是梦。”

“兄……兄长……醒了没?”五鹿老鼻头一抖,终是停了手上行动,掌心往颊上一敷,又烫又疼,然那小痛,怎抵得过劫后余生的轻巧。五鹿老哭丧着脸,定定瞧着五鹿浑,先哭后笑,又哭又笑,真像魔怔了普通。

“再狼狈,总归保得了命。”宋又谷冷哼一声,浅开折扇,冲五鹿老指导道:“你这小王爷,养尊处优惯了,竟是连姬宗主的外相也未习得。”言罢,宋又谷又再啧啧两声,不似叹惋,反更像是鄙夷。

宋又谷颊上肉颤,身子微抖,也顾不得方才那千钧一发,折扇往腰间一插,捧腹大笑起来。

五鹿浑一怔,眨眉沉吟再三,两掌攒拳,终是鼓足勇气顺着宋又谷眼风往前探看,这一瞧,倒把本身逗乐了:五鹿老颊上沾着土灰,发髻早乱,亦是双膝跪地,两目失神,巴掌一个个抽在本身脸上,脆生生非常清脆。

五鹿浑心下不解,忧着这是那黥面客欲擒故纵的伎俩,手上软剑愈发不敢放松。电光火石间,其眼风陡地瞟见身子右后多了一条影子,如鬼似魅,正要扑将上来。五鹿浑冷哼一声,左脚脚尖一立,急挑了地上几根茅草,稠浊尘沙,使力扬了身前那黥面客一脸,待见其张袖遮面,五鹿浑顺势扭身,剑指身后之影,已然夺了先机。

那黥面客反应倒也算快,身子如拱,随腰转个两回,掌心触地,借力险避过五鹿浑一击。

五鹿老哼笑两回,挑眉倒是拥戴,“长得美的,的确是比平凡人死得慢一些。”

宋又谷身子前仆,心下虽知面前情状急如星火,然听着五鹿老说话,还是止不住笑,咳了两回,倏的一声,折扇脱手,直冲五鹿浑后背而去。

脑海中一个接一个的动机,纷至沓来。五鹿浑来不及细辨四围情状,便感背上一阵钝痛,咣当一声,软剑终是脱手;其身子摇摆两回,两膝一屈,直挺挺跪在地上,抬掌一抚后背,回眸之际,眼神已是腐败,正见身后宋又谷捡了地上折扇,于两掌间倒登几个来回,轻声嗤道:“我说鹿兄,你这梦行症一发,差点儿取了你胞弟小命呐!”

“之前梦行,我可全然不知所遭所受、所言所行;方才时候,我倒自发非常复苏。”

飒踏声有序,游龙动无招。浑是一派白虹切玉、紫气干星之相。

宋又谷这一开目,正见五鹿浑返身,剑尖掇转,在那锋利火线,不敷两尺处,五鹿老呆愣楞迎着剑,两腿抖若筛糠,倒是半步也挪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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