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掩眉关一蹙,侧目瞧瞧闻人战,接道:“终是需得寻得闻人前辈同游前辈下落,且得最早寻其下落为好。”稍顿,朝闻人战轻道:“闻人女人,除此鸡鸣岛,闻人前辈可会有旁的处所落脚?”
胥留留同宋又谷闻声,心下皆知:怕是少扬城内少不了有人被祝掩诓了去。二人肚明,却未几话,低头将各自手上吃食食毕,抬眉正见闻人战急将碗内野菌汤饮尽,一舔唇角,轻道:“如果差人送信,便可靠了么?人与人长相虽是分歧,然祝大哥忘了,我游叔叔最善于的,便是那易容之术。”
“好俊的‘一袖与天通’!”宋又谷见状,朗声赞道,若非两手各提一只野兔,怕是非要拊掌喝采不成。
闻人战不由娇笑,身子于半空自旋两回,前后脚踏于那野鸽落毛之上,不过斯须,已是稳稳落地,将袖内所纳一鸽攥于掌上,直冲着胥留留等人摇摆夸耀。
闻人战闻声巧笑,拊掌道:“祝大哥这一说法如果被我爹听了,非得同你连饮三杯不成。”此言一落,闻人战却又稍显落寞,“那些失主,有些手腕的,既在鸡口鸟岛上吃了亏,又无旁的体例可寻我爹行迹,即便猜想其匿身乱云阁,碍于十三十四叔,也只得认栽,候个一年半载,逛逛门路,花重金自暗盘将其失物再买归去;没有手腕的,便只能自认不利了。”
宋又谷眼白一翻,嗤道:“闻人蜜斯居于此岛,岂会这般不辨方位?”
一语方落,祝掩已是摇眉含笑,“恰是,恰是,我竟将此事忘了,幸亏闻人女人提点。”
四人走了约莫半柱香,已是到了后山密林。
闻人战唇角勾抬,待行至那野鸽居住的细枝,左脚脚尖抬至肩头,结力下劈,便见那细枝陡落,野鸽这方吃惊,扑翅便走。
祝掩闻声,缓将口内鸽肉吞了,“为何?”
祝掩却不该他,将那渡风鸟重又搁在地上,轻道:“闻人女人,这渡风,游岛主共有几只?”
祝掩轻笑,摇手道:“不急,不急,待入夜以后,我们方上路。”
四人俱是畅怀,酒足饭饱。
四人于林内忙活盏茶工夫,已是捉了野兔两只。胥留留采了些野菌,闻人战摸了三五鸟卵,这下,正凑得一锅野菌蛋汤。
闻人战倒似未觉不当,脆声策应:“是么?我师父用的,也是钜燕所产上等沉水,说是进贡垂象五鹿的。”
“祝兄但是饿了?”宋又谷见状,调笑不迭。
胥留留取了条帕子揩了揩手,环顾四下,冲祝掩长叹道:“鸡鸣岛已空,不知祝大人以后有何计画?”
“没想到,祝大人擅使暗器。”胥留留将掌上野菌谨慎搁了,稍一上前,捡了脚边一只落鸽,细细一辨,正见鸽身有一银针,长逾三寸,细如发丝。
“此一回,分歧平常。我可从未见过石屋这般乱相……那水寒……依我爹的性子,把玩个几天,腻了便弃了,然若此中牵涉恁多,可断断不像之前等闲便脱得了手。”闻人战一言未尽,愁眉再低,喃喃自道:“何况,之前哪一回,我不是又惊又忧,思虑不竭?”
胥留留口唇微开,却非调笑,沉声询道:“闻人前辈驰名江湖,其同乱云阁干系,亦是无人不知,若当真要寻一处落脚,怕总得避避嫌,头一个便舍了乱云阁不可。”
不过刷刷两声轻音,已见数只野鸽回声而落。
余人见状,心下一惊。
胥留留也未几言,定定瞧着宋又谷,直看得其毛竖心亏,一语未敢尽言。
“普通养鸽之人,对鸽子总有些豪情,就这般食了,岂不感觉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