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开阔,四周虽是石壁,却已寸寸铺了金箔,壁上到处可见庞大石雕――或人或兽,或鬼或佛,另有些千眼百臂之像,亦有些半男半女之形。四隅各一高脚火盆,炽火熊熊,噼啪之声不断。
重光姬掩口娇笑,“重光知错。”言罢,伸个懒腰,身子上浮,直将那双峰暴露水面,悠悠鼓着荡着,方再接道:“重光只怕,魔罗此行,并未得珠,可会是有人暗中同莲堂作对?”
威怒法王这方挥袖,眨眉工夫,池面上那火焰自熄。
听此扣问,重光姬方自水底钻出,腰肢一软,玉腿高抬,身子缓缓向后,两臂一搭池沿,点头挑眉,更显得明丽非常。
“法王,尤耳使臣已死。”白衣男人脸孔倒是恍惚,也无可取,也无不成取,抬掌作揖之际,已是恭敬奏道。
“一掌……”威怒法王轻笑,直臂挺身,急搂上女子肩头,一手揉搓饱满,一手紧抵厥后颈,又再接道:“倒是不知,如果虎魄卫发觉那尸首,当将那一掌算作是大明孔雀摧,还是那葡山四绝掌?”
巨池背后,立一实金巨像,所塑乃是男女交合之态;男有獠牙,两目前突,裸身后仰,两腿大开,正将那巨物上翘,迎向身前一女;女子额上有角,臀上有尾,呈仆身状,亦是不着寸缕,两臂紧扣男人脖颈,笑得靡靡可怖。
威怒法王舌齿行动乍停,长纳口气,冷道:“何故?”
重光闻声,一掌缓抬,轻巧抚弄威怒法王腰腹,玉指倒似游蛇,一寸一寸,摸上其颈项,惜得尚未触及那脖颈大巾,便见水池上自行袭来一点明焰,挟力带风,扑的一声,已是打在重光麻穴之上,重光轻呼一声,吃收缩了手,回眸一瞧,乌发已是起火。
“回法王,已有七年。”
这女子,单论一张玉面,已有如此魔力,更不消提,现下她亦是裸身坐在那玉床之上,鹅颈似蝤蛴,肌肤如白玉,纤纤两指,择了身下一粒葡萄,轻柔递进嘴里,贝齿一阖,汁液四溢。
“色阴魔罗也不甚明白此事,在那少扬城上,其查得那使臣口内所藏鹤颅蛛丝,本想顺藤摸瓜,孰料蛛丝另一头并无旁物,因念着不欲多生枝节,只得一掌告终那使者性命。”
“重光,你入我九品莲堂,光阴可短?”
重光这遂放下心来,抬眉正瞧见那金塑阴阳相合像。偌大殿内,只闻得水浪轻拍之声。
“这下,岂不更妙?令色阴魔罗先行回返,水寒之事再做计算。怕是姬老头跟鱼悟僧,不日便得现身,如果还招惹上了赤珠卫,倒不知那咸朋山庄的人,可也要先去插上一脚。以后鱼悟想把那害命之事全推到葡山气度上,怕还得考虑考虑柳难胜同胥家的姻亲。”威怒法王一扬手,陡见那水池池面氤氲,待得半晌,明火大起,映托池内殛毙磨折恶相,更显得这地宫跟那阴冥普通无二。
重光姬又再娇笑,身子前伏后倒,颤声应道:“唯以莲堂为先,唯以法王为上。重光不过忧着那色阴魔罗可会将水寒私藏不缴,怕其蒙蔽法王罢了,岂敢有些旁的觊觎。”稍顿,却又娇声叹道:“但是珠宝美玉,金银金饰,又有哪个女子不贪不爱,嫌多不受?”
“既是如此,那你便说说,方才那一罚,当不当受?”
威怒法王闻声先道:“外使已死,这差事,于我这处,尚算美满;但是水寒未见,魔罗不归,便是生不如死,如若回返,终是要受火刑,你当其胆小遮天,敢这般猖獗?”稍止,语速反是放缓,一字一顿道:“女……人……”
“重光姬,此番截杀外使,你当记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