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柳清挑了一套新做的衣裙,描了眉,镙子黛扫了眼尾,涂了胭脂,眉心点上花黄,坐着接她的小轿去了天子的宫殿。
明显这么美,天子的脸上却没甚么神采,阴暗的眸光多数落在手里的酒杯上,仿佛那才是引发他兴趣的东西,舞姬的演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烘托。
天子的声音缓缓传过来,“跳得不错,赏你一杯酒,过来。”
蓝柳清回到小院里,又过了几天安静日子,皇后没来找费事,天子也没召见她。但气候越来越热了,一晃就到了仲夏,她闲来无事,每日带着两个侍女做女红,她是爱美的人,从南原带来的衣物未几,便本身脱手做,她不风俗穿蒙达的衣裳,袍子广大,把姣好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一点美感都没有。
“会,”她捂着胸口,眸中有咳出来的水雾,感化着乌黑的眸子,“只是没喝惯蒙达的酒。”
天子扬眉,语气调侃,“不会喝酒?”
比及她把一口空樟木箱子填了一半,妆台上的金饰盒里填满,墙上挂了两三个南原乐器,天子终究召见她了。
“陛下想看甚么舞?”
凡是有机遇,蓝柳清就不会放过,躬身谢了恩,自有侍女带她去混堂。
她起家,走到天子跟前,跪下接过酒杯,蒙达的酒辛辣,不比南原的暖和甜糯,一口下去,辣得她连咳了好几声。
刚要出声唤她,蓝柳清俄然头一扬,从水底冒出来,一道水线从池子这头扬到了那头,如淅沥细雨般落下,池面上漾起点点波纹。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缓缓说道,“朕,喜好你的情不自禁。”
蓝柳清大声喘了口气,神情很愉悦,模样有几分调皮,侍女的心刚落下来,她又一个猛子扎下去,像尾美人鱼般在池子里游了起来,乌发在身后散开,如浓墨普通,水底下的身子却白得透明。她不时跃出水面吐气,再潜下去,自娱自乐,每次跃出来,眼眉总带着明丽的笑意,把侍女都看呆了。
“起来吧,”昆清珑捏着白瓷酒杯,淡淡的看着她,“朕一人独饮,没意义,召你来跳支舞。”
蓝柳清弯唇笑了笑,世上可没有叫随便的舞,她把困难丢给乐工,“乐工弹奏甚么,奴婢就跳甚么。”
蓝柳清抬开端,望进了天子的眼里,试图想看出点甚么,倒是徒劳。
美人眼波如烟,恰好又带着楚楚不幸,昆清珑一眼就看破了她的把戏,明显想勾引他还装模作样,不由有些好笑,大手拢着她的腰背,将她按进本身怀里。
美人就是美人,非论男女,都感觉赏心好看。
昏黄的水雾里,那尾美人鱼绕着池子游曳,仿若一道流光,又像在水下跳舞,搅乱了昆清珑内心那池春水。
蓝柳清摸不透天子的心机,也不敢出甚么幺蛾子,直到乐曲落下,她才停下来,微微喘气着拜倒在地。
让她留下来沐浴,总让人往歪处想,可天子说这话的时侯,一本端庄的模样,还交代洗完再走,也没有留她的意义。
蓝柳清很有些不测,没想到蒙达皇宫里竟然有口温泉,在这个缺水的国度里,实在让人奇怪。
“玩了这么久,不累吗?”
“随便。”
杵在墙边的乐工看到天子点头,嘴角抽了抽,他向来只要听令的份,那里敢私行作主,只是天子点了头,他也不敢不从,麻着胆量选了一首欢畅的曲子。
蓝柳清没把这话听出来,在夏季到临前,她应当已经分开了。
她太久没有痛快的泡澡了,也顾不得很多,让侍女奉侍着脱了衣裳,舒舒畅服泡在池子里。
水温方才合适,她沉湎此中,久久不肯冒头,水面上只看到乌黑的发像水藻一样散开,侍女看着水面,不由得有些担忧,美人儿如果灭顶在御池里,那她也只能跟着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