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嬷嬷细看去, 只见他脸上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笑意,眼眸腐败, 的确不像是醉了的模样。
不再像庙会那晚冷酷不耐,也不像刚掀了盖头时端庄疏离,缠绵时,她会有压抑不住的欢愉,也会软着声音告饶……
就跟较量儿似的,姜从宁不说话,他就也不想开口。
侍女明绣悄悄地问过要不要吃些糕点, 被她点头回绝后也只得作罢。
范飞白直接起家往外间,叮咛道:“退那么快做甚么?送些饭菜来。”
关嬷嬷愣了下,随即答道:“并未曾。”略一踌躇后,她又语重心长地补了句,“这位新夫人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您……”
因而,新婚之夜,并没有旁的新婚佳耦见面时的羞怯和难为情,两人先是相对而坐吃了顿饭。
这声音淡淡的,“夫君”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听不出甚么羞怯的意味,反而像是个稀松平常的称呼。
姜从宁并没在这件事上过量纠结,只稍想了会儿,便转而回想起这侯府的干系,在心中过了一遍,为明日见公婆敬茶做足了筹办。
这些年来,范飞白浪荡秦楼楚馆之间,偶尔也想过本身的婚事。左不过就是依着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娶个温婉贤淑的正妻筹划碎务,如何想都觉着索然有趣。
见此,范飞白倒是来了点兴趣。
姜从宁&范飞白(二)
毕竟心机上的反应是很难节制的,一个缠绵的深吻就能让人呼吸混乱,他很清楚如何能让她在欲望当中沉湎、服软。
为了讨祖母欢心, 也为了不被旁人说她“连个妾室的女儿都及不上”,哪怕是打心眼里不耐烦, 面上也还是能端出温良贤淑的模样来。
结婚前夕,母亲特地让嬷嬷同她讲过,叮咛了些行房时要重视的事,包含如何能够少吃些苦头。她都记在了心中,但方才实在没如何用上。
范飞白摸到了床榻上的花生,顺手剥开吃了,想了想,问姜从宁:“你饿吗?”
没等她念叨完,范飞白便抢先说了句“晓得了”,而后直接推开了房门。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吃完了饭,外间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宴席散去,远远传来的喧闹声也随之消逝。侍女们将碗筷撤了下去,明绣也已经奉侍着姜从宁卸去了钗环耳环,退了出去。
她有择床症,如果新到旁的处所,不点安神香是难以睡着的。
姜从宁的吃相很好,垂眼用心致志地夹着面前的两道菜,并不说话。范飞白将她这模样看在眼里,倒是故意想问问她究竟是如何想的,可转念想到那晚庙会的景象,又生生地咽了归去。
及至诸多礼节按部就班走完以后,关嬷嬷又说了些吉利话,便领着侍女们退出了阁房。
他身量很高,垂眼看着姜从宁,并不能看清她的神情模样,但还是灵敏地留意到,她在解中衣的时候是微微停顿了下的。
姜从宁的端方自小就学得很好。
姜从宁则始终都是阿谁温良贤淑的模样,就连嬷嬷问“生不生”的时候,她也未见羞怯,只微微一笑道:“生。”
他打量着凤冠霞帔的姜从宁,也许是因着经心打扮了一番的原因,面前这美人看起来比庙会那晚见着的要更都雅些。自打挑下喜帕以后,她脸上就始终端着温婉的笑意,与那晚的冷酷模样判若两人。
他生了一双很不错的桃花眼, 微微上挑, 透着些风骚的意味。
“嬷嬷放心, 我没醉。”范飞白笑道。
这一发明让范飞白起了些摸索的心机,他并不喜好局势不受本身掌控的景象,以是很想看姜从宁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