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洞口落下一层淡薄的银光，本来风雪已停，云开月明。
“别看，甚么都没有。”完颜康用另一只手蒙上她的眼睛，感遭到她睫毛在手里悄悄刷了两下，便停止不动了，手心的痒却一起爬到内心，不知是顺着血管还是经脉。
想到辈分，他天然不敢以恩公自居，笑着回礼道，“见过徐少侠。”
只听她又问，“这是你师父平时修炼的处所？”
华筝捋了捋头发，抬起手腕，手指一勾，悄悄弹了下他的脑门，“瞎操心，我能有啥事。”
好吧，当年的确是他把傻姑从家里拐走没错。完颜康目光转向华筝，以示乞助，华筝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完颜康感遭到心脏在抽紧，他见过华筝严峻胆怯，也见过她暴跳如雷，却向来没见过她如此悲观无助。他想看她面孔上的神采，但华筝没有昂首，只是扭头去看方才落在他们身边不远的小意，只见小意还是皱眉，面带不满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饶是完颜康向来自认平静，也不免一愣，这是甚么环境，不像是说他掉进地洞不见以后的事，倒像是经年累月的寻觅，“傻姑”两字刚想出口，又怕她也有了新名字，只好问道，“你找我做甚么？”
能不借外力爬到这假山顶，又能在锋利的石棱上站立稳，可见这两人的技艺已经小成。
完颜康早已深深体味法理在这江湖天下中的有力，但现在，心中还是五味杂陈，气愤与绝望交叉着。
完颜康因为早故意机筹办，倒不会像华筝那么惊诧。他按捺住心中的讨厌和惊骇，掐断粘在那可骇场景上的视野，正在这时，他瞥见统统的影子敏捷地飞舞拉长，在黑暗中飘散溶解。他仓猝回过甚去，正瞥见火折子从华筝手中掉落。
华筝的个子很高，比他只矮半个头，完颜康的鼻尖擦到了她的头发，半晌后，他谨慎翼翼地吸了口气，没有香粉花露的味道，而是稠浊着微微甜腥的草药味。
身后是一条阴暗的通道，火光将他恍惚的影子拉长到了隧道绝顶，跟着火光的腾跃摇摆变幻。暗影与暗光的飞速交叉中，他瞥见了空中。
完颜康摇点头，“无妨，受了点惊吓吧。”华筝的头仍然压在他肩上，颤栗早已停歇，只剩细不成察的呼吸掠过他胸膛。他将她抱紧了些，跳下假山，稳稳落在覆了一层薄雪的石径上，问道，“如何样？还好吧？”
谛听这对话，完颜康才肯定阿谁哭叫的声音就是傻姑，她这几年不见刚好长大，声音窜改了。这比黄药师的呈现更让他不测，听她哭着说要救他，更感觉很奇特，随后，就闻声两人的声音离洞口越来越近。
完颜康这才看清他面庞，内心格登一下，这个少年便是当日华筝一意孤行从烟花地救出来的小意，他身形虽未长成，但身姿矗立，端倪清俊，毫无当年的扭捏举止。只见他眉间微皱，微带不悦，指着他怀里的华筝，“姐姐如何了？受伤了？”
完颜康感遭到华筝衣角带起的风悄悄拂过脸颊，“落地这么稳，都不给我个机遇扶一下。”
他昂首喊道，“华筝，不要让她下来。你也别……”他的禁止被完整疏忽，只听嘻嘻一声笑，“傻姑要我下去救你的啊，让开点，砸死了不卖力哦！”，然后是洞口的波折从被扒开的声音，他仓猝把脚边的骷髅头踢开，乒乒乓乓一阵响。碰撞的脆响还在回荡，一个带着风声的身影已经落在他面前，行动轻巧工致，稳稳地落在他的正火线。
完颜康心下明白，几年畴昔，两人身份已分歧于当年，小意摆脱贱籍成为黄药师的弟子，他们也成为平起平坐的武林同道，如果等梅超风回归师门，他还要叫面前这位少年一声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