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本日是“深受陛下喜爱”的应百户,明日能够就因为随便一个罪名沦为阶下囚了。
大雍王朝首任抚远将军李忠乃是当今太后李氏的父亲,李太后为先皇诞下两子,一个是弘光帝沈阙,另一个则是淮南王沈瑜。
但是,她刚一走出去,就又劈面走来个小寺人。
沈莺歌心下嘲笑。
可惜沈兰措虽为当今皇后独子,却并没有国君之才,反而玩心极重,至今没有娶妻不说,为人更是“浪荡不羁”,只是个妄图吃苦的闲散皇子罢了。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无缝衔接,可真是一点喘气之机都不给她留啊。
“陛下,应百户被太子殿下叫去东宫了。”
带路的小寺人出来通传了一声,这才带她出来。
太子?
沈潜低头轻笑,黑子啪嗒一声落下:“皇兄这话可真是让人悲伤,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看望你,父皇常教诲我们要兄友弟恭,莫非皇兄不想见到我?”
吴公公迟疑道:“可要主子派人盯着?”
即便在夺位争斗中输给了沈潮生,但沈潜还是能与对方分庭抗礼这么久,就足以表白此人的气力和野心都不简朴。
而沈潮生的母亲便是李晖的女儿,她归天后被追封为孝贞皇后。
殿中静了半晌,沈阙的神采蓦地一松。
虽说现在的抚远将军府已没有当初那般阵容显赫,但仍然不容小觑。
就像多年前最有但愿成为东宫储君的明显是三皇子沈珩,成果他最后却深陷谋逆之乱,一夜之间,便从天潢贵胄沦为了阶下死囚,受此连累的人乃至达到了上万之多。
上马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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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沈阙勾起嘴角,视野落在那枚印章上:“他很聪明,晓得该如何摆放本身的态度,不然朕也不会选中他。”
她之前与容久走得太近了,本日这碗水如果端不平,能不能保住这身官服还是主要的,想如何出去就如何出去恐怕就要看弘光帝的表情了。
闲谈吗?
还真是和走钢丝没甚么辨别,一步不慎,摔下去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朕晓得了。”沈阙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吴公公回声恭维:“是,陛下圣明。”
下头沈莺歌还保持着施礼的姿式跪在地上,只是这两人仿佛都决计忘了她的存在,连头都没朝上面转一下。
“……你久不登我东宫的门,本日来此,莫非不就是为了见他?”沈潮生敛眉垂目,轻飘飘地戳破了对方的敷衍之言。
沈莺歌吃了一惊。
沈莺歌想到之前在御宴上见到的华袍青年,他给她的感受,倒是与沈阙有几分相像。
李太后与孝贞皇后同出一家,算起来,她和沈潮生还是姑婆与侄孙的干系。
……才怪。
李忠归天后,其子李晖担当了父亲遗志成为第二任抚远将军,可惜他并没能像父亲一样寿终正寝,而是战死在了疆场上。
沈莺歌进殿后正要朝上位的人施礼,就瞥见沈潮生劈面坐着个有些眼熟的人。
分开前,她转头瞥了眼勤政殿的方向。
如何俄然找她?
沈潮生头也没抬,手执白子在面前棋盘上落下:“二弟,你要见的人来了。”
除沈潮生与已经归天的沈珩以外,另有二皇子沈潜与四皇子沈兰措,其他的要么是公主,要么便是还在垂髫之年的小皇子。
至于二皇子沈潜……
沈莺歌沉沉叹了口气。
座上身着红色蟠龙窄袖袍的青年神采冷酷,端倪隽秀,模糊能看出些沈阙的影子,但通身气度截然分歧。
她既不能较着地偏袒容久,也不能表示出完整对峙的态度,那样反而会让对方生疑。
这般想着,她已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东宫门外。
不过说不定这只是她的假装,毕竟皇家之事乱得很,背后里究竟有多少弯弯绕绕,只怕连身在局中的人都不必然能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