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关乐和不指责本身,进了厅堂后,杜锦宁还是又跪了下去,诚心道:“教员,我错了,我昨日不该看到关嘉兴,还用心将话本的事嚷嚷出来,在您面前耍心眼子。”
关家别院甚大,亭台楼阁无所不有,院落更多。不过关乐和只筹算暂住一阵子,以是选了靠大门比较近的两个院落来居住。从厅堂走到门口,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可关乐和也不知如何想,这一小段路足足走了有一盏茶工夫,这才到了门口,看得跟着他一块儿出来的小厮恨不得背着他走。
关乐和这才作罢。
如果真生她的气,此时不该该是满脸喜色吗?如果不生她的气,为甚么要担搁这么久,跪得她的腿都快没知觉了。这青石板又硬又硌脚好吗?
他身为管家,老爷朝堂之事他也是极体贴的。陈主事与自家老爷反面,两人因合作官位而结仇。关嘉兴竟然还暗里人给他递动静,让他来害自家老爷,关正祥作为他爹也离开不了干系。与其保着关正祥的官职,纵着关嘉兴胡作非为,还不如这个关家由自家老爷来当。
杜锦宁回身出了太学,找到青木,叮咛他道:“你一会儿去我教员家,问问师母甚么时候搬场。他们肯定好时候,你就带着家里的下人去帮手。为免师母不安闲,你回家的时候,就跟太太解释清楚,让她就别去关家了。”
杜锦宁嘴甜又会做人,逢年过节来关家拜年,也会给关家下人打赏。以是关乐和家里上至陆氏下至奴婢,没几人不喜好她的。
关乐和朝前面挥了挥手,一起去了大门处。
这会子看到自家老爷出来,他面露欣喜之色,大声叫道:“老爷。”
青木承诺着,见少爷没有别的叮咛,便告别去了关家。
杜锦宁顿时跟那川剧里的变脸似的,立即收起哭丧脸,从地上麻溜地爬起来,深深给关乐和作了个揖:“多谢教员。”作完揖还笑嘻嘻地拍个马屁,“教员你最好了。”
“搬了。”
见青木点头承诺,她又道:“帮他们搬完家,你傍晚让汪福来驾车来接我,趁便带几根又长又细的柴,再拿根麻绳来。”
可被杜锦宁这么一认错,贰内心甚么疙瘩都没有了,剩下的唯有欣喜与熨贴。
“别院在甚么处所?”杜锦宁问道。
杜锦宁白日里如常在太学里上课,到了傍晚吃过晚餐,她出了太学,就看到汪福来和青木在门口等着了。
他的功力公然还不敷深厚,回家要持续尽力。
如果杜锦宁明天不来,关乐和虽仍会对她好,但想起这件事,内心终会有个疙瘩。
听到门房来报,陆氏吃了一惊,问丈夫道:“锦宁那孩子向来懂事,他这是做甚么?”又赶关乐和,“还不快去叫人起来。”
关乐和从衙门返来,已经吃过饭了,正坐在厅堂里跟陆氏说话。
本来,关乐和内心是有些不舒畅的。虽说这事杜锦宁底子算不得错,错的是关嘉兴。他听了杜锦宁的话,不该跑去处陈主事流露,更不该该回家调拨关正祥。但杜锦宁用心在关嘉兴面前说那话,确切有挑事之嫌。
关乐和看得又心疼,一个刀眼子给青木:“还不从速扶着你家少爷?这么没眼力界儿。”
杜锦宁都将近哭了,哭丧着脸唤了一声:“教员……”
回到太学,杜锦宁才起床,得知关嘉泽返来了,她问道:“教员如何说?”
“……”
关嘉泽跟关乐和情同父子,当下也不客气,点头道:“也好。”
“搬出去!”关乐和沉下脸,“关嘉兴都敢跟我的政敌勾搭起来害我,而二老爷不但没喝斥他,反而听他的话来威胁我。如许的人,我还给他面子做甚么?呆在这个家里,哪天被人害了性命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