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有了不好的预感,喃喃道:“莫非是……”
天子含笑受了周瑛一礼,才把周瑛叫起,拍了拍她的手背,却没赘言甚么,只唤乔荣叫人。
但是丁唐又道:“而失手把郭忠推落井中的,不是别人,恰是郭忠的母亲。”
丁唐见周瑛再无扣问的意义,又持续道:“而阿谁拿银子探听方玉香动静的人,由郭父描述,画影图形以后,臣按照这副画像,追踪到桃溪县县令的师爷身上。而这位师爷也招认不讳。”
若事情往最坏的方向生长,最后恐怕一州高低的官员都要经历一次大洗濯,这类事天子竟也交给丁唐来办……上一回是触及皇家*,这一回是干系朝中动乱。不管丁唐是一早就得了天子信赖,还是前次差事办得好,水涨船高,丁唐此人的前程都可见一斑。
周瑛掐指算了算,大陈吏部三年一考核,按徐继年这升官速率,中间实在跳了几等。徐家在朝中固然确有权势,但从徐继年一开端只是个八品经向来看,徐家最后恐怕并不看好此人,不然也不会不帮着运作一二,任由他肇端点如此之低了。徐家的关照寥寥,他能从一员小吏,升到知州这位置,掌一州管理,当然能够是会追求的启事,但恐怕也确有些真才实干。
听到这儿,周瑛不由有些悔怨,莫非是昨日她跟徐弘说的泄漏了动静,才导致徐继年狗急跳墙?固然郭忠背信弃义,死了也没甚么好可惜的,但到底算此案中证人……
天子单独坐在屋中,本来的色彩看不出喜怒,但见了周瑛以后,就暴露笑来,指了指下首的坐位道:“小七来了,坐到朕身边来。”
公然在徐弘告别以后不久,天子就派人来请,周瑛略作清算,就去面见天子。
徐弘沉默半晌,“你既然这么说,恐怕内心已经有底了吧?”
丁唐见到周瑛在坐也有些不测,但面上一如平常,向天子禀报导:“陛下,经臣调查,方玉香所言失实,其父方柄确系乙未年间秀才,其人贫寒保守,并无恶习。方柄七天前被捕入狱,也确是无辜被抓。据抓他的差役所说,因其状若乞丐,有碍观瞻,才将其入狱。”
丁唐回道:“臣正要说到此人,这位邻居名叫郭忠,与方玉香有过口头婚约,但在方玉香失落期间,其母为郭忠另定了一桩婚事,而在几天前,郭家俄然大手笔办起聘礼。臣感觉蹊跷,命人再次提审郭忠,却不想一夜过后,郭忠就在打水时,踩到了井边的青苔,出错落井而亡。郭忠在第一次提审时,倒是作证刘氏并未与狱卒起抵触,但其人已死,证词也即取消。”
天子嘲笑道:“朕竟不晓得,大陈甚么时候有了这一条法规。”
“表哥何必见外。”周瑛端茶笑了笑,又道,“此事父皇还在调查,知者寥寥……”
周瑛天然明白这意味着甚么,深深一福,“多谢父皇。”
丁唐见周瑛惊奇不解,遂解释道:“据郭忠父亲招认,郭忠一向不喜郭母为其说得另一桩婚事,而在见到方玉香返来后,更是有了悔亲之意。郭忠频频提到方玉香处境不幸,试图压服郭母改主张,某次失口说出方玉香失贞一事,更惹得郭母不满。”
天子舒展眉心,“那桃溪县令可曾招认?”
周瑛微微有些惊奇,固然开端的玉香只是一介布衣,但经黄谦初法度查后,已经牵涉到了一县父母官,而看徐弘特地拜访,恐怕也跟一州知州脱不了干系。
丁唐又道:“而在郭家一家被提审后归去当晚,郭母数落郭忠不该多嘴,失口带出有人拿着大笔银子,探听方玉香的行迹动静,言称定是方玉香其行不检。郭忠这才明白家中缘何俄然有了大笔银子购置聘仪,两母子间起了争论,郭母失手将郭忠推落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