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炖豆腐,清炒山药,黄瓜木耳馅的饺子。”元曦摆下筷子,对福临说,“用新开的锅,没炒过肉菜,也没搁过荤油,连炒菜的铲子都是新的。”
玉儿重新拿起奏折,轻描淡写地说了明天几近改朝换代的大事:“他去天宁寺前,给岳乐留了圣旨,禅让皇位于岳乐,但是满篇圣旨中,只字不提你我和孩子们该如何办。他返来后跟我说,他交代岳乐了,言下之意,和岳乐讲清楚过,要善待我们。”
“那天你叫我别碰你,我觉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元曦惊骇地今后退了两步,没敢开口。
福临说:“我有了法号,行痴。”
石榴问:“您不用饭了?”
元曦用力点头,甚么话也说不出。
直到夜里,御膳房的人来送饭菜,逗留在门前和几个小寺人闲话,提及乾清宫的饭菜,如何送出来又如何取出来,皇上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
昨夜俄然跑去看玄烨,就是明白儿子将来要面对甚么,他很能够也要小小年纪就坐上龙椅。
说着,便让石榴带上食盒,他们从坤宁宫侧门出来,绕过交泰殿,从乾清宫的后门出去,守在廊下的寺人见了,殷勤地迎上来:“娘娘,您来了。”
玉儿道,“因为一次次的绝望,我才心活泼机,为将来策划。可我从没真正放弃过他,现在是他放弃了大清,放弃了你们,另有我。”
元曦把筷子送到他手边:“连碗筷,都是新的,没沾过荤腥。皇上,今后,臣妾为您筹办素斋,好不好?”
石榴耷拉脑袋,非常难过:“奴婢是为了您不值。”
“如何了?”元曦捧着福临的脸问,“撞伤了?磕着了?”
元曦浑身紧绷,不甘心肠问:“皇上要削发吗?”
可摸着知己说,她才多大,她能懂甚么,大清曾经的血雨腥风都和她不相干,她如何也做不到太后那般云淡风轻,哪怕是装的。
“剩下的你持续压,够玄烨吃了吧。”元曦道,“明早我吃御膳房送的早膳,反面玄烨抢,成了吧?”
“太后不承诺吧。”石榴在宫门外接到了蜜斯,“皇上不会有事儿的,您别惦记了。”
世人领命,各自去忙,石榴带着元曦在小厨房里转了圈,挑了些素菜豆腐,照元曦叮咛的,做了几样素斋。
“别扭扭捏捏,这不是你的脾气。”玉儿放动手里的东西,瞪着元曦道,“有甚么话就直说,别学他们,一天到晚满眼苍茫地看着我。”
“归去吧,你要去看福临,不必过问我。”玉儿道,“但非论瞥见他甚么模样,出了乾清宫的门,就忘了吧。别让玄烨瞥见他阿玛如此狼狈落魄,也别奉告玄烨产生了甚么,到时候了,我天然会对他讲清楚。”
福临怔怔地看着元曦:“你做甚么?”
元曦再傻,也懂了,更何况她还很聪明。
“如许啊……”石榴小声嘀咕,“还是别见的好,转头又大嘴巴抽你。”
元曦跪下了,鼓起勇气说:“您曾对臣妾说,人在其位不谋其事,要来何用。太后……您会放弃皇上吗?”
“太后?”
“请皇上保重身材。”
而元曦则瞥见福临脸上,扑了厚厚的脂粉,离着远些还好,靠近了看,那些剥落的脂粉下,透出了淤青。
天子看起来吃得很香,可很明显,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才尽力塞下去。他感受不到食品的鲜美,或许不善于做素菜的石榴,也的确没能阐扬甚么本领。
“您如何听着语气,还挺欢畅?”石榴问,“蜜斯,您到底明不明白眼下产生了甚么?”
福临道:“她打的,没事……”他推开了元曦的手,拿过那盘素馅饺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