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瑟瑟,雅图走上前,伸手拂去福临眼角的泪花,和顺地说:“对不起,姐姐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让你难受了。福临啊,姐姐愿用平生来支撑你的帝业,我和我的孩子们,都会尽忠于你。历朝历代,长公主无数,敢像我如许对天子说话的,能有几个?正因为福临你仁慈,在乎手足亲情,而我始终信赖,你会成为比阿玛更了不起的君王。”
福临含泪道:“额娘从没对我说过。”
福临身上的气味,垂垂平和下来,吸了吸鼻子道:“姐姐说了这么多,朕明白一件事,姐姐是想劝我,不要急着立四阿哥为太子。”
“福临,再等上十年,我信赖十年必然充足,阿谁时候,你所等候的心愿都会实现,长大了的四阿哥,也必然会以他的聪明仁善获得大臣和天下的必定。”
福临生硬地回身来,看着姐姐,苦楚地说:“这天子,向来就不是朕想当的。”
“皇姐,够了!”福临浑身肝火熊熊燃烧,他晓得,他在姐姐和母亲的眼里,永久都一无是处。
“在额娘眼里,哪一个孙子做太子,都是一样的。在额娘眼里,非论他们的生母是谁,都是心肝骨肉。”雅图道,“额娘向来就没讨厌过董鄂氏,额娘常常因为董鄂氏让皇上变得神采飞扬而欢畅,她写给我的手札里常常提到,福临明天非常高兴,有个好的女子相伴,是他的福分。这些话,皇上大抵都不晓得吧?”
雅图则道:“可这件事,我只是稍稍一提,皇上就不自傲了,就戳到您内心了。皇上是在乎我这个姐姐,才会如此,但我甘愿皇上霸气严肃,让我畏敬您惊骇您,底子不敢对您说出这些话。”
福临背过身去,双手负于腰后,仍然紧紧握着拳头。
“劝完了你,接下来我要去说额娘。”雅图笑道,“福临,姐姐会为你争夺朝堂的严肃,让额娘该罢休,就罢休。”
“可我敢包管,倘若阿姨不是来自科尔沁,阿玛就算遇见天仙菩萨,他也毫不会做这些事。”雅图道,“你或许会想,我说得想当然,毕竟只是假定。可阿玛当年几岁?他手里的大金多么强大?同坐南面的贝勒全都臣服在他的脚下,他具有铁骑雄狮,具有踏平四方的霸气。而你呢,福临,你亲政才几年?反清复明的逆贼杀光了吗,漠西漠北的野狼顺服了吗,那些洋人的船时不时泊岸,蠢蠢欲动。就不说农桑民生,一场雨一场旱,就能饿殍各处,如许的大清,如许的国力,你的龙椅坐得稳吗?”
福临稍稍点头,仍然不知如何开口。
雅图道:“我们姐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皇上,您是不是感觉当年阿姨寡居来嫁,阿玛人到中年才觉真爱,盛宠光荣,无所不尽其极。以是你心安理得的以为,先帝既然做得,你也做得,正因为先帝如此,以是大臣们也好,额娘也好,都不能说你的不是?”
雅图点头:“皇上意下如何?”
“姐姐?”
“我信赖,皇贵妃也会松口气。”雅图道,“如此,科尔沁也能松口气。皇上不喜好蒙古女人,我和额娘都不会逼迫你,但还请皇上偶尔做做大要工夫,不过是图个承平。而她们若再有胆敢像孟古青那般,目无尊上者,我必然来都城,将她们带回科尔沁。”
“你只是在操纵董鄂氏,满足你的虚荣心。”雅图寸步不让,“当你政绩斐然,民气所向,天下大定时,你底子就不会在乎现在所耿耿于怀的统统。”
“人间安得双全法,到头来,皇上负了额娘一片苦心,只怕也守不住敬爱的女人。”雅图道,“但是处理这统统的体例,很简朴,就是请皇上抛开私心,非论做任何事,做任何决定,先以国度为重。即便有一天为了国度,将额娘弃之不顾,额娘也会含笑地府,因为当时候,您必定成为了真正的天下之主,额娘她再无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