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晓得，几日之前的一个早晨，阿照就缩在这湖边小小的地盘祠中，听着他说与王妃“伉俪情深……”
贰心中嘀咕，口中说道：“王爷剑法果断……”却俄然神采一变，只见城楼下，赵景川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醒。
关山月凄然一笑，转头轻声道：“爹，那湖连通四周水域，四通八达暗潮湍急，现在我等困于幽州，如何去找？”
俄然，身影一跃。关苏阳惨呼一声，却来不及相救。
黑衣老衲有些惊诧，这段光阴与他相处下来，他虽口上不说，老衲却能看出他对那叫阿照的女子实在已经用情至深。何故现在听到这番凶信，会如此平静？
三日以后，赵景川浑身是血，站在那一处湖面上，看着凝着一滩鲜红血迹的冰面，他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她一咬牙，昂首与他对视，安静道：“军爷有事么？”
一片虚无当中，阿照听到了一首动听的歌谣：“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本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关苏阳“唉！”了一声，一拳重重砸在城墙上。
关山月跃下城墙，重重跌落在地。一片梧桐叶从她的衣袖中飞出，飘飘零荡，被停马立足的赵景川接过。
豪杰一怒为红颜，赵景川不是豪杰，可他却为一个叫阿照的女人，剿杀了五十万雄师。
“禀告将军，幽州传来动静，说……说……”
“听王爷的亲信说，阿照女人为王妃娘娘放血以后诡计逃脱，不谨慎出错跌在湖中死的。”
关苏阳急仓促跑到她身后，叱责道：“阿月！你跑到这里做甚么？为父定为你寻到那丫头尸身，剖出她的心肝为你做药！”
他紧紧攥着一个从帐中发明了小小襁褓，那是个制作一半的襁褓，襁褓上绣着几朵素净的梅花。做粗活的丫环说阿照克日行动慵懒，有呕吐症状。
她赤着脚，衣衫薄弱，身子因为酷寒和惊骇微微颤抖。她晓得，阿照死了，她也没有救了，赵景川更是不会放过她。
幽州城破，关苏阳的五十万雄师，全军淹没。
“阿照……”他炽热的眸子盯着女人，“你……你……”
赵景川笑了笑：“不过就是死了个奴婢……大师，你来看看我比来剑道可有精进。”说着大袖一挥，一柄乌黑长剑握在手中。
黑衣和尚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看向赵景川，正要安慰。
赵景川闻言，只觉面前一黑，猛地向后跌去。黑衣老衲赶紧将他拉住，向小兵问道：“如何死的？”
那人剑眉舒展，握着马缰绳的手微微颤抖，那一只手曾经拉过弓弩，举过大旗，握过凉刀，杀人无数……可此时现在却在轻微颤抖。
他身侧，黑衣老衲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王爷……”
赵景川闭上眼睛，弹指将梧桐叶悄悄抛出，始终没有看那落地身故的绝代美人一眼。
马队奔驰而过，扬起尘嚣。为首的那人俄然做了个停手的行动，马队突然停下，一时候马声嘶鸣贯穿全部门路。
第22章 番外（1）
女人叫阿照，却早已不是他口中的阿谁阿照。
徐州，赵景川站在城头，望着城下清算过后的兵马，淡然道：“李宗仆死在乱军当中，算是他运气好了。”
赵景川一语不发。
关苏阳眼中抱恨：“既然我的女儿活不成，我就让他为你殉葬，与你长相守。”
茫茫冰湖之上，这一名三十万雄师的魁首，以一人之力颠覆乾坤的凉王殿下，蓦地跪下，无言泪流，咳血不止。
有个小兵急仓促跑到城头，赵景川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