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喘气与狠恶起伏的背表白遥皇现在环境并不好,偶遂良本不想在这类时候减轻遥皇承担,可他又没法对白绮歌和易宸璟这对儿薄命眷侣坐视不睬,抛开多年以来一向把易宸璟当作本身的孩子对待不说,白绮歌的萧洒率性和聪明英勇也令遥国第一大将军为之佩服,总不肯看她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走向悲剧。
遥皇没有挣扎,由着偶遂良搀扶坐到榻上,脸上欣然神情收敛很多。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药一口喝掉,遥皇擦擦唇角昂首望向偶遂良:”朕晓得本身该做甚么,让他们不消担忧。说说吧,那两个孩子环境都如何样?”
“陶公公放心好了,陛下这是失了敬妃娘娘内心难受,待我去劝劝他。”话罢,偶遂良大步走进殿内,在衰弱的遥皇身边停下。
偶遂良一身穿了十几年的铁衣战袍,肩头扎着块红色缟素,稍有些经历的人都会晓得,这是大遥仅次于天子驾崩的葬仪。
究竟上她只是拿那些人出气罢了,人都说七皇子皇子妃漂亮,却不知白绮歌在某些方面是最谨慎眼儿的。易宸暄伏法只落得边疆封王的结局而不是身败名裂,易宸璟这几天忽冷忽热忽远忽近难以测度,敬妃陨殁让她经历了第一次落空嫡亲之痛,而遥皇那边,先前提出的两难挑选还堵在内心无处透露。统统的统统令白绮歌极度憋闷,凌晨眼睁睁看着敬妃棺椁移入陵寝的一刹时,冒死紧绷的心弦仿佛顷刻断裂,怒意,火气,怠倦,委曲,各种滋味充满胸中难以宣泄,难受得要死。
“陛下仍旧对峙要拆散七皇子和那丫头?他们两个和当年陛下与敬妃娘娘何其类似,陛下真的忍心?”
“遂良,小阵雨呢?朕很多日子没有见到你家那小丫头了。”遥皇一只手臂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放开偶遂良衣角,咳了几声,忽地提出毫不相干的题目。
偶遂良深吸口气,游移半晌才道:“细雨比来在府里跟先生学诗词,宫中正乱着,没让她烦陛下。”
偶遂良对遥皇的自发非常对劲,稍稍后退半步又规复君臣之礼:”五皇子那边正在清算筹办,三日内就会上路往赴苍梧郡,华统领说五皇子接到动静时很安静,除了要求戚氏暂留宫中待产外没有提任何前提。倒是七皇子那边不太好,昨晚陛下睡后七皇子一向在床边守到天亮彻夜未眠,今早去敛尘轩时看他怠倦得很,脸面上连点儿赤色都瞧不出来了。”
再固执霸道的人做了天子终究逃不过窜改,变得患得患失,变得脆弱不堪。偶遂良扶着遥皇肩膀,看着从少年到垂暮历经起落的老友,眼神迷离怅惘。
情面冷暖,世态炎凉,当初敬妃失势、易宸璟被送入昭国之时,这些人可都是掩着嘴冷嘲热讽最高兴的一群。
但是,那样的回想少之又少,连弥补破裂的心一角都不敷。
遥皇寝殿紫云宫间隔敛尘轩很远,那边的悲欢聚散、哭哭笑笑很刺耳见瞥见,但是面向敛尘轩方向的窗前,孤寂身影仍刚强地眺望着。
公然如此白绮歌所料,出灵一向折腾到后半夜才算结束,本来曾经一度被打入冷宫的敬妃没有那么多“知心姐妹”,出灵傍晚时就该结束,只因着前一日遥皇下旨追封敬妃为副后,一大堆八竿子打不着的嫔妃便都红着眼圈俄然呈现在敛尘轩,一口一个姐姐叫着,呼天抢地、哀思欲绝,听得白绮歌浑身鸡皮疙瘩。
帝王之爱常常代表摧毁,看过遥皇爱分袂、求不得的平生,偶遂良想着,或许阿谁固执勇敢的女子能突破这谩骂也说不定。
“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