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楞中的慕凡仅是听着了这么一句便回了神。
慕凡冷冷一笑:“你要我如何看你,你敢说你不晓得灾情生长至此?”
原是前阵子刺客俄然混入宫中行刺便是郢州的一些哀鸿!虽是全数绞杀,可此中漏出的洞子便是连他这么个九五至尊瞧着亦免不了心伤大怒:“朕拨的款,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是中饱私囊置百姓于水火当中,知己可安,知己可在!”
漓殊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他:“纵使天下人负了殿下,漓殊还是信赖殿下,他们容不下你,那你便自创国度寻一处容得下的处所!”
赫连景与赫连翊皆是低头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天子偏过甚往他们瞧去,正巧对上赫连淳的那双蓝眸:“此事朕虽给了大臣,你们乃是朕的儿子,既是如此,淳儿,郢州之事你也随了去!”
碧瑶也不知出了何事,本身候在门口只听得屋里吵吵嚷嚷,至于到底为了何事辩论便不得而知了,待得爷气冲冲从屋内走出便是连碧瑶施礼也只当没瞧见的走远,碧瑶这才敢进屋瞧瞧,可瞧见娘娘一小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模样,碧瑶心疼的仓猝裹了件貂皮披在她身上:“娘娘~”
大明殿内,一身朝服都将来得及换下的天子龙颜大怒的将一叠奏折摔向跪在一旁默不出声的赫连昊:“混账!郢州灾情如此严峻,竟然敢瞒着朕将此事压了下去。”似是奏折摔到赫连昊身上还不解气,便是又上前踹了两脚,赫连昊自始至终低头跪在那边一动不动:“若非疫情发作,灾黎涌入都城,走投无路当了刺客行刺于朕,此事只怕要被你们给瞒天过海下去!”
赫连淳心中冷冷自嘲,面子上还得假装戴德戴德的跪地叩恩:“儿臣领旨。”
现在父皇正在气头上,郢州之事,父皇在早朝时便已安排下去,现在他们如果再主动揽过此事,岂不是自个儿给本身找不安闲?
赫连景回望着她并未作答。
“那些刺客是郢州来的,查清了泉源却还是没查出主谋。”赫连景喝了一口热酒道。
“魏府一垮,他自是应接不暇,加上选人不当,现在覆水难收,该是能消停一阵子了。”
赫连淳终是落下一滴泪来,泪滴在半空便结成了冰,冰坠在一片茫茫的雪海当中,收回一声细不成闻的啪嗒声。他背动手,手指被冻得通红,唇也紫的似是中毒,蓝眸裹着哀伤,幽幽道:“漓殊,为甚么?”
是的,他怕了,因了她的一条命,他欠她一条命,他怕再伤了谁!
“这就够了!”慕凡冷冷的打断他:“原是性命在你们这些精贵的人眼里底子不值一提,他们也是人!三皇子如此,你更是如此,想想还真是好笑,怕是连赫连翊也晓得此事,我却拿着命去堵了这一把,实则,我这命也不值几个钱吧。”
“我虽是晓得~”
“那你为何不去?”
赫连淳不知是如何走出大明殿的,只觉着脚步略微有些轻浮,不管他做的再好,父皇还是瞧不起他,他虽非纯粹血缘,可他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便如此狠心将他推向灭亡之源?
“开初我还觉得父皇会把郢州之事给你,没猜想给了三皇子,他却不知好生运营,闹出如此事端,只怕他在父皇的心中又低了一层。”慕凡随口这么叹道。
忽地慕凡狠恶咳嗽,猛的几下便捂着伤口蹲了下去。
漓殊的脸贴在他冰冷的脊背上:“存亡相随,这点冷那里又比得上殿下心中的寒,漓殊不冷。”
又是一场大雪,慕凡坐在火炉前烤火,因着赫连景来了,特地烫了一壶热酒,听着他提及本日朝中之事,实则这些事他大可不必奉告她的,既是他说了,她便冷静的听着,时不时答允几句,忽地便想起细水流长这词,烛火中忽明忽暗的那张俊脸,慕凡再次发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