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瑨等了半晌,忍不住又道:“慧锋大师的船队,还要再往小清河去一次;我们新编的四个钤辖司的兵力,明天连续往西,策应流民百姓。李全俄然来了这一处,等若把我们的安插全都打乱了。而杨安儿、刘二祖所部如果翻越穆陵关,便能自如经略东西……咳咳,就算我们和杨安儿有些友情,但谁晓得这厮会不会翻脸?如有万一,我们的莱州地界,也一定安然。”
“你的意义是?”
“益都府的临朐县?临朐县南面的……穆陵关?”
“李全造反了。”
“刘二祖困居在淄州和泰安州的深山中好久了,杨安儿转战莒州、密州数月,阵容虽大,却没甚么真正的战果。他两人名声再响,声望再高,如果一向都只是小打小闹,迟早会把自家的声望耗损殆尽。现在李全起兵,他二人如不跟进,何故再号令各地豪杰?”
“甚么?”郭宁一时候竟有些惊诧:“不是使者前脚才出门么?此人行事竟如此果断?”
郭宁双手支着案几,盯着舆图上的穆陵关。
徐瑨从怀里取出军报:“昨日李全连下北海、昌乐,屠了四个女真人的镇防千户军寨,处所百姓由是从者如云,复相连合,地点寇掠。他们皆如杨安儿、刘二祖所部普通,衣红纳袄以相辨认……现在大半个潍州,都在李全手里了。”
“临朐是益都府猛安谋克军集合之地,军器和粮秣物质都很充分,而穆陵关为齐南天险,是贯穿密州、莒州等地,使杨安儿的权势得以蔓延到山东北部的要隘。”
徐瑨转头看了看移剌楚材,又道:“何况,蒙古军攻入山东一趟,毕竟给朝廷兵马带来了惨痛丧失。这时候若不乘势策动,莫非坐等着朝廷规复元气,还是把他们逼在乡野之间?”
郭宁持续凝睇舆图,并不答复。
徐瑨往舆图上一点:“李全会攻打此处。”
“倒也有些本领。”郭宁结过军报,翻了两下,顺手扔下。
移剌楚材接道:“李全素以擅于周旋著称,可蒙古军一来,山东局势为之丕变,他周旋的余地越来越少,而越是尽力,徒然令人讨厌。反倒是一旦下定决计造反,凭着潍州处所上运营多年的权势,倒是很有几分风起云涌的气度。”
“不敢当。”
郭宁沉吟半晌,点了点头:“老徐很有目光。”
“你是说,李全会乘势攻打益都?”
“十有八九。”
“既然潍州到手,你们觉得,他下一步会如何办?”
“我们正要扶植处所,须得周边安稳无事,才好展布。李全发兵造反,对我影响极大,甚是可爱。但我军本部的将士们颓废之极,公然能再行大战么?须知穷兵黩武,乃是大忌!而那四个钤辖司,毕竟八成都是新编入军中的壮丁,他们不经耐久练习,也不会有太好的战役力。万一疆场上有甚么丧失,只怕摆荡军威,反引得贼徒小觑了我们定水兵,生出别的事端。”
见移剌楚材的神采有些古怪,而徐瑨满头大汗,郭宁起家迎住,笑问道:“出了甚么事?”
郭宁俯身看看舆图,沉吟道:“蒙前人退到了德州,李全已经够不着了;此前他勾搭蒙前人的事,又必定获咎于我和完颜撒剌,如许的话,还能够借势予他、支撑他掀刮风云的,也就只剩下杨安儿和刘二祖这两个积年的反贼。”
移剌楚材这阵子忙于抚恤将士,实在看了很多惨状,故而谨慎很多:“我觉得,杨安儿之流,不去理睬便罢。彼辈若转战益都等地,我们便折而向东,完整节制登州、宁海州。固然少了济南、益都等地的流民,但有登州、宁海州的军民作为赔偿,想来也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