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紫云来了,她的衣衫何从山颠处下来时一模一样,没有去换洗,而那头发早已落空了光芒,独一稳定的是那容颜和通俗的双眸。
寅虎昂首,他即将降服第二只睡虎,此时望向山颠,眸中光暗明灭不定,那鼻尖上,明白蝶扇动翅膀飞舞起来,在他身前回旋。
模糊间,竟然有一片紫气在缭绕,呈现的极短,仅仅只是一瞬,那抹紫云便消逝在天阙当中,被光彩淹没,再也没了踪迹。
姬紫云展开了眸子,那双眼仍旧如本来普通,清澈了了,通俗如墨。
手抬起来,揉揉眼,再看东霄,不见紫云,只见丹霞绯烟。
乌黑的双眸最后看了一眼天之绝顶的太阳,那光辉的光映刻在眸子的最深处,如永不消逝的烙印,那是晖映六合的光芒,是真阳。
光彩垂垂散去,约莫半盏茶后,一尊身穿白袍金丝裘的孺子站立在地,年约十岁,那满头华发,青丝成雪,宽袍舞动,合拢于身前,对李辟尘作个大礼。
李辟尘点点头:“有真人亲传真解,化入筑基,炼成玉液也是指日可待,三载当是差未几了。”
大雪落下,浑然不觉;大日照身,还是不闻。
神光道道,落照南天。
说罢,头又转向白蝶:“你这胡蝶,上我峨眉也有二十一日,满三七之数,真是灵魂齐开,现在汲取六合之本源气,三清之气,受日月齐照,风雷震神,雨云炼身,这般堪比人间数十年苦修,既如此,还不化出真身来?”
“紫云小主醒来了?”
一丝轻微的响动,如草叶上露水滴落在水洼,如蟋蟀从泥土上蹦起。
云海潮潮,日出东霄。
明白蝶振动翅膀,飞入云巅,直至峨眉山前,见那女孩坐在雪地石泥当中,她身后,下方就是那株神异的大桃树,此时树冠已经长至与峨眉观巅几近相差无几的状况,自峨眉山颠向下看去,尽是一片丹霞绯云。
明白蝶飞舞起来,落在一瓣桃花上,此时姬紫云正昂首,站起家来,只是这一下,她望向火线云海,竟然呆愣在原地,只恍然如过了千年事月,此时已经认不得人间。
李辟尘站在观后,身前,那株桃树颠末数日生长,已更加显得茁壮,此时那枝干之顶,桃花之冠已经模糊靠近峨眉观巅。
那天的绝顶,是一缕绯云,光照云涛,长虹化碧。
姬紫云下了峨眉山颠,此时,那桃花上,明白蝶震惊翅膀飞舞起来,绕着神木兜转了几圈,便回返南天门外,落在了一根石灯柱上。
第二虎为眠之虎,生灵睡时恰是歇息,能规复体力,故此与五精相连,降此虎可在睡梦中磨炼气血,眠如醒来,骨发雷音,耳听风吹,捕风捉影,可炼肉身如神,不觉疲累。
峨眉山颠处,姬紫云已入定四十九日,那身上披了一层瑞雪,那衣衫已经班驳的尽是灰尘,那本来垂下的黑发变得有些干皱,入定至此,任凭风吹雨打,雷动云翻,还是动也不动。
四十九日入定,如一场大梦,本身仿佛化作了徘徊的风,化作了暴烈的雷,化作了绵绵的雨,化作了那滚滚的云。
身子动了动,竟然收回噼里啪啦的声响,这是坐的太久,让身子几近化作顽石的原因,然峨眉山毕竟是洞天赐下,乃虚陵天中之峰,为天赋之地,浑沌所衍,在此之地修行,哪怕只是静坐数日,也赛过人间甲子苦修。
寅虎寂然,打个顿首,不称主公,而道:“敢叫师兄晓得,师弟自入峨眉,现在旬日,已降五精之虎,镇眠觉之虎,便是再有一二日,可降二虎看三虎。”
姬紫云呆呆的看着那道光,此中有一道紫色在她眼中缭绕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