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细细的将瓶盖盖好,收回袖内的百宝囊中,方才回身,低垂着眼,问一向跟在她身后的东华,“你是不是,有那么一刹时,想让阿谁混蛋带走木木?”
“哦?”规语抿唇笑了一下,他回身,却见东华不知何时站了过来,不着陈迹的挡在红娘身前,摇着纸扇一本端庄的打哈哈道,“悠着点,悠着点,藤妹子的神魂刚离体不久,这如果闹出太大的动静,扰了她的神魂想来我们都不肯定见到。”
月小爷站在一边苦着脸,敖叔牵着已经病愈并精力满满的敖小太站在床榻下,敖小太一脸[你如何这么弱这么轻易抱病]的模样看着我,并也嘴快的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他话刚说出口便被红姨瞪了一眼,然后被一边的敖叔揍了一拳,只能抱着脑袋睁着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憋着嘴,分外委曲的低头把玩动手指。
这一刻,我感到特别的放心。
月老拄着拐杖站在屋门口,挡住他面前,见木藤神魂已完整离体,回地府再入循环,方才昂首,看着规语淡然道,“历经八十九个循环,尊上真的尚未明白?”
我在敖叔家门口见到了那位高人,高人黑衣黑发,额间一点血红的朱砂痣。
红姨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声音哽咽,“你…”
“木藤…”高人的声音很好听,可他这般低喃着念叨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却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不知是惊骇还是夜风太凉的原因,我不由得打了个颤抖,忙紧了紧身上的棉外套。
规语沉默不语。
规语愣住脚步,侧头看了眼红娘,唇角的笑有些莫测,他问红娘,“何为放,何为不放?”
我看到高人时,只感觉特别眼熟,揉了揉眼睛借着灯笼的光细心看了高人半天赋恍然想起,这不就是早间的时候见过的帮敖小太找到红玉的美意大叔嘛!
耳边最后传来的是一声似有若无的感喟,以及红姨极轻的哭声。
我看着红姨,总感觉本身有一肚子话想要跟她说,却又不知从何提及,只能想到哪说到哪,“红姨,你如果甚么时候能找到本身喜好的人,然后跟那小我在一起,就像话本里一样恩爱美满就好了,啊,找不到喜好的人也没干系,那就跟故事里的侠女一样安闲清闲也很好,只要不是像现在如许为了我,整日愁眉苦脸…”我越说,脑袋就越含混,也垂垂没法明白本身说出口的话,认识在逐步散去,我握紧了红姨的手,费极力量想再叫一声[红姨],口中说出的倒是,“喜儿,仙生无常,你既故意,便随心吧。”
总感觉特别没有实感。
规语现在虽未用上威压,红娘却还是因他眼底的阴酷寒意而近乎本能的颤抖着低伏下身子,可即便如此,她说出的话语也未有涓滴含混,“小仙不敢,只是小仙等本日所言绝非虚言妄言,还望尊上三思。”
我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喷嚏,脑袋嗡嗡作响,只感觉高人额间的朱砂痣在我眼里变成了两个,三个……
我想问高人,[你救完敖小太后能趁便帮我诊个脉,让我的身子骨结实点吗?],可我这话还没问出口,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东华走出屋子,长叹一口气,抬头苦笑,“你可真是害惨我了啊,木公。”
他们都在,真好。
红娘说罢掐指一算,与月老对视一眼,飞身拜别。
许是因为早晨吹风受了凉,我建议了高烧,热度烧的我整小我都迷含混糊的,像是脑袋里俄然被装了好多东西,可细心一想,脑筋里却又是一片空缺。
“大叔你不是早上刚叫过我的名字吗?”我吸了吸鼻子,不甚在乎的道,“我叫木藤,木头的木,藤蔓的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