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八年正月十三,清内院侍读学士郑库纳、扎齐讷等中枢官员赍捧册封郑胜利为海澄公的敕印达到福州。福建巡抚佟国器根据闽浙总督刘清泰的咨文,派李德往中左所告诉郑胜利。
中左所,清廷的宣诏使者分开了琅岐,陈凯和郑胜利也回到了此处。二人一起上倒还是有些绷着,直到在郑胜利的书房见到了郑鸿逵,当即便再也绷不住了。
福建的招安在顺利展开,清廷同意了增加府县用以安设兵员的要求。详细的,则是浙江的温州府,因为福建本地已经不好再分了,清廷也一样有着凭间隔来分离郑氏个人海军气力的筹算。
清廷自问是诚意满满,陈凯天然是听得明白,只是道了一句“够下本儿”的话来便不再说话了,任由着郑胜利与他们把臂同业。
“可爱这姓陈的还是郑家的半子,哪个真的碰了他,估计就连郑鸿逵也是要冒死的。”
贸易的收缩,这对于郑氏个人、对于各国各地的商贾、对于需求这些货色作为原质料的手产业,以及与这些相干的百姓们来讲都是大赚特赚的不二良机。但是对于承担着每月每户一两银子,逢年过节还要加码的福建百姓而言,这倒是在剜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积储的怨气在不竭的叠加着,只是没有人晓得何时将会达到零界点罢了。
临时无计可施,郑库纳和扎齐讷一行便出发返回都城,只留下刘清泰他们这些处所主抚派们持续为此烦忧。
粮食、白银、铜钱、布匹、丝绸、瓷器以及福建的各种特产源源不竭的送往中左所,再经中左所运往广东、浙江、日本、朝鲜、琉球、大员以及南洋,山海五商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在香港方才建立半年的广东贸易商社也分到了很多的份额。
早前,刘清泰和佟国器就提示过他们,郑氏个人当中陈凯仿佛是主战派的代表人物。这一点,清廷那边也是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叮嘱过了,好言好语的先把事情办下来,至于今后是陈凯迫不得已归顺清廷,还是郑氏个人分裂,这对清廷而言都只是功德。
“郑鸿逵说他半子对招安有所不尽是不假,但关头的在于军中确有很多将帅对受抚一样不满。现在这些人都在透过陈凯向海澄公表达情感,海澄公那边要顾及军心,因而他们就找了个剃发和宣诏的挨次题目说事儿。”
在关外,剃发换衣便是清廷厉行的成法。入关之初,因为大顺和南明尚在,北方士绅苍存亡力反对,清廷曾经一度打消剃发换衣,但是等李自成流亡湖广身故,比及他们不战而下南京,顺势灭掉了弘光朝,那些内心收缩的满洲权贵们便再度祭出了剃发换衣的恶法来。
“若无岳父大人扮起这个红脸儿,小婿的白脸儿也不会那么凸起。现在,鞑子估计是气得要死了。”
“可爱那陈凯另有伪朝的巡抚官职,有权力节制处所将帅……”
郑胜利和陈凯的连番夸奖,郑鸿逵则直接将功绩推到了二人的身上,而他本身不过是略加阐扬了罢了,算不得甚么。只是这么折腾了一溜够,对于实际达到的结果,早已是不问世事的郑鸿逵却还是显得有些不肯定。
扎齐讷耐着性子把话说出口,究竟上若非是清廷严令要把此事办下来,他又岂会跑来与一个汉人让步。何如,陈凯对此却仅仅是摇了点头,表示若他们能够压服得了郑胜利,以着郑胜利对他的知遇之恩,他自会跟着归顺清廷,但如果压服不了,其他的也就别谈了,他没有阿谁闲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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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四叔,这一次与鞑子假媾和,几个月下来,黄金、白银、铜钱换算为白银,合计征收了七百六十六万两,粮食也有一百来万石。这还没有算那些布匹、丝绸、瓷器以及其他货色的估价。这么说吧,光是背工就破钞了四百余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