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恩不敢再说话,皇上繁忙到半夜,宿在福宁殿,没有回沉香阁。夜里有些翻来覆去,次日早朝前,铭恩状似随便问道:“皇上昨夜里睡得不结壮?”

“不错。”君婼气呼呼说道,“梦游的时候陪着你满园子跑,你睡着了陪在你身边怕你做恶梦,你做恶梦就握着你的手不断唤你,好不轻易恶梦畴昔了,天也快亮了。天亮后回到沉香阁,拿李全试香,说来也怪,李全的疯病好了大半,不如何发作了,在安乐堂过得挺好。”

铭恩笑道:“前夕里,皇后殿下怕皇上做恶梦,一宵没睡,就那样看着皇上。昨日又悲伤委曲,也劳累了,小人估计,夜里定睡得好。”

君婼回过甚,两眼看不清楚,声音和蔼息提示她,是皇上。

皇上手抚上她后颈,“朕给君婼吟诗吧,妾发初覆额……”停在低头向暗壁处,又一遍一遍循环来去,看君婼还是埋头,笑道,“朕给君婼唱曲子,朝驱牛,出竹扉,平野春深草正肥……”唱了三遍,看君婼还是眉头,笑道,“也没别的本事了,要不吹叶,这就采竹叶去,延福宫有竹林,就是远些,君婼等朕返来……”

君婼不说话,一起上皇上数次话头,君婼没有回应,皇上不觉得杵,唇角一向噙着浅笑。

铭恩张张口,皇上摆手道:“再为她讨情,领罚便是。”

君婼捂了眼就往前跑,跌跌撞撞几次撞在树干上,拂开皇上欲要相扶的手,眼看又要撞到树干,皇上伸手一捞,抱在怀中觑着她眼,一边谨慎吹着一边说道:“又来探险?也不让朕陪着,傻丫头。”

君婼眼睛一眨不眨瞧着他,他的柔情老是禁止而收敛,从未象本日这般,如东风普通醉人。皇上笑着,低了头,唇吻上她身上瘀痕,一点一点得安抚着说道:“朕晓得了,晓得哪些衣裳鞋袜是买来的,君婼是不是感觉母后骗了朕,替朕委曲?”

君婼叹口气,指指前面一棵大树,咬了唇再不说话。

“晓得与不晓得还不是一样,还不是不问启事,就乌青着脸吼我……”说到吼我,君婼喉间一哽,埋头在枕间再不说话。

皇上嗯一声:“母后都奉告朕了,说是为了让朕解高兴结,无法之举,母后哭着跟朕报歉了,也承诺朕,不再绝食。”

君婼在梅林中废墟旁那块石头上坐下来,心中虽委曲,还是想着要给皇太后最后一击,让她分开东都,不要再欺负人,不要再难堪皇上。

铭恩心想,还得烧把火才行,揭开金猊换了香笑道:“昔日皇上梦游,公主为了试香,曾四日四夜不眠不休,想来一宵也算不了甚么。”

铭恩装胡涂:“说甚么啊,皇上?”

本日早朝的时候很短,最后上奏的是礼部尚书,皇上听了头两句,不耐烦说道,“不过繁文缛节例行公事,与宰辅筹议后,呈奏折上来,不消当堂上奏。”看一眼殿中臣工,“既无本再奏,退朝。”

皇太后复哭泣不止,皇上正在安慰皇太后,没看到君婼出去普通。

君婼想要不睬他,他提到梦游,又忍不住心伤,想起他狼狈凄楚的模样,在月下劈面而来人,赤着双脚,身上只着了红色中单,散着的墨发垂在腮边,双眸中氤氲着水汽,湿漉漉的,若迷路的孩童,苍茫无措望着她……

皇上嗯了一声:“倒不是离不得皇后,只是内心惦记……”

“前夕里也是一夜没睡吗?昨夜里朕睡得不好?君婼睡得可结壮?”皇上抚着她肩头问道。

皇上抿一下唇:“铭恩没瞧见婼当时的模样,对母后咄咄逼人,轻视嘲弄,连一丝尊敬都没有。她承诺过朕,细心去安慰皇太后,朕没想到,她竟会拿衣袍鞋子逼迫母后,想来是朕对君婼过分放纵,这几日,便先不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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