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远忙上前扣问是否在四周碰到可疑兵马,岑溪知县只朝丁魁楚深揖一拜,朗声道:“督堂天军所至,宵小避之不及,何有兵马敢来送命?”
这钟鸣远乃是苏聘的岳父。他半子之前率两万粤军主力,在福京不到半日即被全歼,眼下丁魁楚欲劳师北上,恐更难取胜。
其大队刚至对岸,又有岑溪知县带了百十人,抬着赋税赶来犒军。
一旁陈课却有些迷惑道:“陈王近在梧州,怎未分兵劫我辎重?”
他又厉声接道:“眼下梧州初变,合法趁各地还未及反应之际,以我数倍敌军之兵力,携推山平渊之势解梧州之围,复拥桂王即位,颁诏湖广、云南勤王,大事方可为继。
丁魁楚深吸了口气,指向北面道:“传令全军马上转向,敏捷返回梧州。”
“或当安身桂南,囤聚粮草,陈兵于浔江一线拒敌,以缓缓图之为上……”
渡口和山口两处极适于埋伏之地皆未见敌军,眼下地形当不会有异,便是真要在此设伏,这阵势宽平,本身大队人马也能安闲进退,便是两侧亦无不成通行之处。
钟鸣远又亲身驱马头前探路,就见此处两侧雄峰数百仞高,中间仅一条十多丈宽的巷子,恰是兵家凶恶之地。
他再次苦劝丁魁楚先安营山口以外,派探马将两侧山头翻了个遍。
直忙活了大半日,探马连续回报,皆言此处尽是荒山,并未见一兵一卒埋伏于此。
他又叮咛陈课,“通令全军,速至黄华河南岸安营。明日卯时埋锅造饭,辰时渡河。”
恰钟鸣远运粮草而来,见河边兵马行列拥堵,争相上船,忙又赶去丁魁楚帐中,急道:“督堂大人,抢先遣小队于对岸设防,再使雄师整队过河,谨防敌击我于半渡。”
话刚出口,他就觉胸口一阵气结。不久前他便被陈王以各种假象蒙骗,老诚恳实地率军分开梧州南下,乃至路上连辎重都不要了。哪料陈王这厮竟又俄然去包抄了梧州,搞得本身只能狼狈掉头折回。
丁魁楚闻言大喜――“赋税器具无分毫丧失”,也就是说,那十二门佛郎机人送来的重炮还在。有了这些大炮,与陈王的决斗又多了几分胜算。
丁魁楚恨不能插翅飞回梧州,却在此担搁好久,怒而当众痛斥钟鸣远,“莫觉得普天下就你知兵!黄华河加大山顶两处,被你迟延我雄师一日路程,若梧州是以有失,吾定斩你祭旗!”
钟鸣远虽受了叱骂,但还是不时谨慎。此次却不敢轰动丁魁楚,只亲率亲信赶在前面探查,就见大山顶的出山口西侧是一片稀少杨树林,东侧则是一道缓坡,中间有二里多宽的坦途。
“胡涂!”丁魁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斥道,“吾以桂王乃正朔为名起兵,若失桂王于梧州,吾将师出知名,众叛亲离不远矣。
丁魁楚苦笑点头,“莫说九成,桂王便是独一一成能够在梧州,我也必往之。”
待及次日,丁魁楚所部士卒吃罢早餐,各乘昨日在四周征来的舟船便要过河。
他好半天赋停歇心中忿闷,忽省起本身雄师已近陆川,粮草辎重却还都坠在岑溪一带。而陈王已包抄梧州,倒与岑溪近在天涯,很能够会派队袭夺本身辎重。
半今后,丁魁楚部已过岑溪,因担忧梧州吃紧,只掠城而过,傍晚时达到岑溪以北的大山顶山口处。
“而坐困桂南,不过两府之地,兵马赋税皆贫,断没法与陈王角力。且若无桂王为号,便是桂南怕也可贵安定!”
“况陈王若得梧州,我军与桂北各地的联络即被斩断。他复以朝廷大义遍诏广西,北边的柳州、平乐、桂林等重镇另有谁遵我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