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府来讲,固然一百两银子算不得甚么,但家大业大,赚很多,开消也多。特别要和达官权贵们保持干系,逢年过节,都要送礼,这桩桩件件,哪一笔不是大开消?
“那一百两银子!”
他本觉得,信是于可远所写。
郑耀昌脸唰一下就变青了。
“那你想要甚么?”
于可远复又摆出吊儿郎当的模样,“是读过一些。”
于可远道:“这如何能怪我呢?早就给你们家送过三次信,一次都没回过……”
幸亏于可远身边的俞占鳌是个极善察言观色的,抓住机遇就问:“于公子,这话如何解释?”
“你读过书?”大夫人还是问出了本身最体贴的。
大夫人眉头微蹙,“于家的意义,是要于公子当高家的入门半子?”
看到高礼过来,大夫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眯了眯,迈步到门外,喊道:“本觉得礼弟在闭关,西苑来了客人,就没有轰动你,这事……是我忽视了。”
“哦。”高礼有些绝望地应了一声。
高礼坐在东边凳子上,问向于可远,“令堂近年来可好?”
大夫人一个字都没听懂,一脸懵逼,望向中间的郑耀昌,“此信何解?”
于可远淡淡笑道:“回伯父话,这手札是由家母念之,我家隔壁的林秀才按意所写。”这不是彰显本身本事的时候,愈是藏拙,在大夫人那边才愈轻易过关。
“没错!”
管家低着头道:“未曾见过。”
郑耀昌咬着牙根,的确恨极了于可远。
郑耀昌猛拍桌案,从凳子上站起,瞋目瞪着于可远,“非是长辈失礼,但于公子实在过分,再如何说,于家和高家是有姻亲的,于公子来府上,大娘子各式照拂,任因为公子招惹是非,也从未红过脸。于公子何必这般咬死不放?于公子如许做,置二伯父和三蜜斯于何地?就算是费事人家,最起码的礼节,父母还是该教的。”
这时,于可远笑眯眯道:“《小窗幽记》里讲,人不通古今,襟裾马牛;士不晓廉耻,衣冠狗彘。郑公子,这句话,你要好好参悟才是。”
于可远又笑了,“可我从未自夸读书人,更没有对旁人说教,我嘛,就是个地隧道道的费事小农,前贤的文骂的可不是不通古今的我,而是专指你如许的废柴读书人。”
但要拿出一百两银子……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于可远晓得大夫人打死都不会承认收到过手札,倒也不急着辩驳,笑道:“那依大夫人的意义,是要消弭和我家的婚约?”
大夫人、马嬷嬷和管家却一头雾水,这些人不通笔墨,底子不晓得这句话骂得有多狠。
大夫人眉头微微蹙起,“都读过甚么?”
大夫人笑道,“许是驿站那边出了疏漏。”然后扭头望向管家,“你有瞧见于家来的手札吗?”
大夫人嘴角抽了抽,“可府上临时没有那么多现银……”
“你看,我们家是真的充公到。”
郑耀昌不再出声,嗓子却像风箱一样,呼哧一声一声的。外头的冷风挂在门帘上,碧忠阁的白日,这时竟比黑夜还要酷冷。
恰好这事是不能搬到明面上公议的,一时之间,竟然不能辩驳。
“于家这一宗,就于公子一个男人,我们若将你带进高府,岂不是要于家绝后?这可不可,我们家干不出如许缺德的事。”
远处的思补斋仿佛传来了一些动静,大夫人虚眼瞅了瞅,接着问道:“用甚么人抵呢?”
郑耀昌瞅了瞅高礼,又瞥了眼于可远,恭敬地回道:“伯母,这信大抵就是要府上重立婚约,将于可敬的名字改成于可远,再将于可远的户籍牵到邹平,但愿获得叔父的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