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沉默了一阵,只听马林成道:“你俄然提起秦家,有何企图?”
谷尝新道:“大同是边防重镇,这些年来都是风口浪尖,分舵在运营上也有题目,进项甚少,不如让安舵主他们南撤返来算了,二总管可出去虚张阵容,若真要协守城防,岂不是让于巡抚对劲?饶着被操纵,还要被他看笑话,太也不值。”
于耀庭道:“这对双生姐妹年方二八,差人自奴市买来,尚是处子之身,本日请贤弟过府,一为商讨大事,二是特请弟来尝鲜。”马林成嘿嘿一笑:“大事若不成,鲜恐也就尝不着了。”于耀庭笑道:“贤弟拿哥哥高兴,于或人何时那样吝啬过?”只听娇声颤抖,马林成似已将此中一女搂在了怀里,淫笑道:“于兄,还是你晓得兄弟的心机,今晚我们痛痛快快玩它一场,双蜂共戏并蒂莲,来个赌赛如何?”
秦浪川喉中沉音转动,瞪他一眼:“都如你如许办事,那秦家也不消混了。”
陈胜一皱眉道:“大好国土,岂可等闲沦于蛮夷之手,大同一线乃是核心樊篱,此处藩篱突破,雄师直捣京师,天下大乱,国将不国。鞑子马队飘忽不定,向无耐烦,只要顶住打击,打上耗损战,他们必不能久持。再者说我们是兴仁义之师救民助国,于巡抚那点小人之心,不堪之论,何足道哉。”
常思豪肃立听着他们你来我往论辩,眼睛不离秦浪川,见他白须一角微微斜着,似一向在淡淡嘲笑,暗想:“他这嘲笑是冲着谁?是冲陈大哥这番话么?看来多数他是不想着力的了。”
于耀庭笑道:“亏你还是总兵官,这话若让别人闻声,难道要笑掉大牙?”
马林成哈哈一笑:“好,好!那我便按于兄的话去办就是,秦家方面动嘴的事儿,老兄就多操心吧。”于耀庭笑道:“为国着力,自是应当。”马林成道:“本日叨扰很久,那兄弟先告别了。”于耀庭笑道:“又怕弟妹责你么?天气尚早,何必如此焦急?你我好久未聚一欢,本日该当好好乐上一乐才是。”啪啪击掌,屋外响起轻小的步音,吱呀呀门响,步音入屋。马林成声音立即变得肉麻起来:“啊哟哟,于兄,你在那里觅来这等绝色?”
秦绝响道:“谷大叔说的对,这于巡抚不是东西,左手拿着咱的银子,右手玩弄我们玩,把秦产业何为么了?甚么民族大义国度兴亡,他朝廷官员都不放在心上,我们又何必出阿谁头?老百姓见鞑子一来天然会跑,官兵们爱战不战,管它那事!”
祁北山捅了一下他,二人谨慎退到洞口,上来,祁北山将椽木望板合好,土覆其上,布抖了一抖揣进腰囊,然后将瓦片顺次按原位压扣,最后用毛刷扫净四周陈迹,统统归复原样,二人这才回归秦府。
于耀庭语气中略带了些指责的味道:“既然瞥见火,怎不派兵入城?”
隔了好一阵,马林成才道:“那帮江湖人,诡得很,恐怕不易就范。”
两边争辩半天,没有结论,秦浪川摆摆手道:“小豪,你是甚么定见?”
秦浪川和陈胜一在踏云亭中下棋候着动静,秦绝响一袭红衣顶风而立,谷尝新、莫如之二人也返来了,侍在中间。听完汇报,秦浪川沉默不语,将手中一个字条递过,祁北山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的是:俺答提兵十万东来,估计玄月即至大同。落款是安子腾。祁北山知这是大同分舵主的飞鸽传书,看来敌情失实,道:“于巡抚此计甚毒,敌军势大,我们派人出去送命无疑,但若不从,恐怕亦有大费事。”
于耀庭调子转冷,哼了一声:“谅他一芥草民,怎和我这堂堂巡抚攀得上友情,我那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贤弟说的不错,这些人确切获咎不得,但是他们对我们也怀有惧心,真要翻了,对谁也都不好,以是见面哈哈一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