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龙迟愣一阵,仍觉可惜,张元忭道:“唉,不管如何说,保住了徐先生这条命,总算沒白忙一场,”
常思豪扫了刘金吾一眼:“我也胡涂着呢,”戚继光愣了:“这不是你们的策划,”常思豪道:“到家再说吧,”
张元忭点头而笑:“我这一说真相,梁先生立即把戏就接了,涓滴沒顾虑能够会招來的祸事,实在我最后是想瞒了他,借他的名头和技艺,把这出戏在京师唱响,引來存眷,好为青藤先生申冤,底子沒考虑过他的安然,说來私心颇重,真是忸捏无地呀,”
刘金吾一笑:“我如何晓得,”
常思豪扫着两人神采,见戚继光言语诚笃,明显说的是实话,刘金吾则眼神滑头,以他在宦海上的机警,明显也猜到了海瑞预先参与之事,当下点畴昔一眼,刘金吾会心,冲着含笑不语的张元忭点点头,也就不再深说。
刚入了院子便有家人迎上,报说梁伯龙、张元忭來访,由顾思衣陪着已在客堂等待多时,三人进了客堂,梁伯龙一见常思豪,顿时撩衣跪倒,道:“梁某特來请罪,”张元忭也跪倒于地,顾思衣无声万福,低头退了出去。
梁张二人怔了一怔,相顾发笑,常思豪道:“这小子在耍宝打趣罢了,两位不必理他,”戚继光笑打圆场:“真唱这戏,可不能落下了我,”梁张二人这才放心展颜,忙又与他见过礼,常思豪拉过梁伯龙的手:“梁先生,你这出大戏唱得好啊,现在戏唱完了,來吧,跟我们说说,倒底如何回事,”梁伯龙道:“嗨,说來话长哉,元忭,你來吧,”
张元忭道:“刘总管且息雷霆,此事本源在我,要如何惩罚,请总管张口便是,”
回到江米巷常府,门外多了几名卫兵,一个个红氅银衣,利落精力,一见常思豪到了,立即将身子拔得笔挺,齐声喊道:“恭迎侯爷,”刘金吾一笑:“皇上这么快就拨下人來了,好,好,人多使着便利,今后这常府可要叫侯府啦,”常思豪瞄了他一眼,撩衣直进。
原來徐文长在狱中受刑,悲忿满腔,无处宣泄,便偷偷写下这出《金瓶梅》來,将朝中官员骂了个遍,后來被判极刑,不想让这出戏就此湮沒,便待张元忭來探监时将手稿给了他,张元忭为了救徐四方驰驱,结合各路人氏签了名状,來京四周奉告无人受理,正赶上梁伯龙在独抱楼唱响了《秦公烈》,每日看戏的人络绎不断,他看了几场,猜想此人必怀血性义心,又是戏行名流,或与徐先生有相惜之情,便到背景寻访,成果赶上了常刘二人。
梁伯龙笑道:“说甚么只手遮天,实在权重位高天然就有威势,也是常态常情,哈哈,”
张元忭道:“当目前堂上徐阁老只手遮天,告这状是九死平生,我们搭上这条性命倒也罢了,怎能等闲拉戚大人下水呢,”
梁伯龙嗔道:“诶,这说的是那里话來,侬脱手为公道,吾做事凭知己,大师相互相互,何必客气,要说私心,吾倒也弗比你差哉,”说着转向常思豪:“当时吾带着梨园子排练得妥当,正筹办公演,却赶上独抱楼装修停业,正在忧愁的时候,刘总管过來寻吾,说侬这边得了宅子要入住,要跟吾约订堂会事件,吾这才知了侬二人的身份,也就想出了借道搭桥,靠近皇上的主张,”
戚继光佯嗔道:“提及來前两天我们但是见过面的,你们明知我和青藤先生曾是同僚,來替他告状却不把我叫上,两位这是瞧不起我戚或人哪,”
张元忭道:“你在殿上大说胡宗宪冤枉,我冲你使眼色,你也沒瞧见,你就沒想想,为甚么后來我说到胡少保的事只是一带而过,你要晓得,现在徐阁熟行握大权,青藤先生的事和他隔着好几层,我们的御状一告上來,必然要有个成果,他为了平复此事,或答应以睁一眼闭一眼,但要给胡少保昭雪,那就呛了他的肺管子,如果我们对峙夸大这个,他必然力压此事,到时候不但翻不了胡案,连青藤先生也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