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反面是何物,便接了过来顺手一翻开,顿时闹了个脸红,本来那匣内放了一本秘戏图,宝钗面红耳赤的放回匣内,将本身蒙到被子里,王氏见了笑着说道:“臊甚么,这东西本是人之常情,只是牢记要收好,别叫屋里的小丫头们看到了。“
一旁正在擦手的宝钗听了半晌,早前王氏便要她留下香菱,只是被宝钗对峙带走,现在看来王氏仍然不放心香菱,她虽打动王氏的用心,只是见了香菱这手足无措的模样,赶紧插嘴对王氏说道:“我身边通共就这么两个知心人,妈也要了去给哥哥?哥哥屋里除了嫂子,那冬儿也是个好的,何必跟我争这一个。”
香菱勉强一笑,说道:“我虽没老子娘在,却多谢太太体贴我,昨儿特特儿的打发同喜姐姐给我送来一包鞋袜,我原去给太太叩首谢恩,不想太太不在院里,本日便在这里给太太磕个头罢。”说着,便跪下给王氏磕了三个头,王氏扶起她,看着她说道:“你这么个好风致的女孩儿,我真真不舍得叫你跟着你们女人出府,若留在府里,我给你指个好人家,不比甚么都来的强!偏你女人非要带你走。”
宝钗轻咳一声,也不知翁翁唧唧的说了甚么,王氏把这东西送给宝钗,原不过是点醒她罢了,此时见她害臊便把话题岔开,又将她被子掀起一角说道:“你尽管蒙在被子里,可别闷坏了。”宝钗便探出头搂着王氏的脖子撒娇说道:“有你这么好的妈妈,今后到别人家去,没人疼我可如何办!”
香菱说道:“多谢太太抬爱,我自跟了女人一场,未曾受过半分苦,心中早已是立了誓,这辈子是再不分开女人的。”王氏‘扑哧’一声笑出来讲道:“一定今后也不嫁人了?”香菱想了想,回道:“嫁人不嫁人也全听女人的!”王氏便说她痴,又握着香菱的手半开打趣的说道:“不怕叫你晓得,我冷眼瞧了这么些年,府里丫头们里,我就看中了你,原想留着叫你奉侍你大爷去,你心中可情愿不肯意呢?若你情愿,我便叫你女人留你在府里。”
香菱一怔,随后仓猝夺回击说道:“我是女人的人,除了女人再不奉侍旁的人!”王氏见她急了,便用心不悦的说道:“莫非大爷还不配你?你可记恰当日是谁领你回府的?”本来香菱幼时被拐子拐走,偶然被薛蟠买了返来,她先在王氏院里服侍了几年,又被宝钗要走,常日为了避嫌,她向来躲着薛蟠,自韩氏进了门,更是等闲不踏出寄春院,香菱红着脸说道:“太太可别折煞我了,我一辈子也感激大爷救我脱苦海,只是我跟了女人一场,这平生便是女人的人,便是有一日女人嫌我不好了,要发我出去我也不走。”
那吴婆婆给宝钗梳了发髻后,王氏便落下泪来,她背着宝钗擦了泪,又见吴婆婆取了一根棉线要给宝钗开面,吴婆婆对宝钗说道:“我要给女人绞脸,有些疼,女人且忍着些。”宝钗点了点头,那吴婆婆便给宝钗绞了面,想来是因太严峻而至,宝钗倒不感觉疼。过了一会子,有丫头端了一端汤圆来,王氏说道:“吃几个垫垫肚子,过后抹了胭脂便不能再吃东西了。”
同喜笑着说:“女人别慌,时候还早着呢,才刚全福婆来了,太太打发我来喊你起来。”薛宝钗心中轻吁了一口气,蹦蹦乱跳的心这才略微安静了下来,她扶着同喜的手坐起家来,又问:“太太呢?”同喜回道:“在外间跟全福婆说话呢,女人先在床上偎着,内里一会子要抬水出去沐浴。”宝钗点点头,公然,不一会子便有几个细弱的娘抬了几桶热水出去,宝钗便下了床,一时,又有一个不熟谙的婆子跟着王氏出去,宝钗便心知那必然是全福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