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若白一脸茫然,额上盗汗涔涔,周身另有尚未散尽的戾气,江采蓉面露担忧之色,快步走到床边,柔声问道:“若白,你这是如何了?”
宿世她睡了一天一夜,并没有列席寿宴,而娘亲却因在爹爹寿辰之上喝了二姨娘掺了药的酒,导致积病发作,没过两日便死了,太医都没法治愈。
“若白正换衣呢,顿时便来。”她淡淡道。
她还未发话,门已被推开,身着淡紫衣裙,模样稍显稚气的秦若紫大步走到床边,娇笑道:“今儿爹爹寿辰,寿宴顿时开端了,姨娘叫mm来看看姐姐,我瞧着姐姐身子骨不好,还是好好安息罢,毕竟很多达官朱紫都来了寿宴,如果嫡女病恹恹的,爹爹脸上也少了些光彩。”
秦若白蓦地惊醒。
秦筑年逾四十,须发稠密,眼若铜铃,见状大笑,也端杯饮下,他的二姨娘就是嘴甜,不像采蓉……他眼底掠过一抹不悦,恨恨想着,她瞧着荏弱,性子可倔得很。
热泪夺眶而出,她紧紧回抱着娘亲,真逼真切的触感让她信赖,她真的返来了,回到了娘亲活着之时,她另有机遇挽救很多尚未产生的事。
“不!我的孩子!”
江采蓉不睬会二姨娘貌似衷心的歌颂,正要举杯饮下,俄然身子被人一撞,酒杯落地,“啪”地碎了,酒液四溅。
不过她信赖女儿的言行都有她的事理,也不加干预,只对着房外叫道:“珠玉,来为大蜜斯换衣。”
一身着淡绿华服的美妇自座上起家,手持酒杯,向堂上之人拱手笑道:“老爷,妾身敬您一杯,祝您万事顺心,用兵如神,屡战屡胜。”
江采蓉闻言看了一眼秦筑,见其面色不虞,眸中划过淡淡的苦涩。
二姨娘斜眼瞟着江采蓉,笑容中多了几分不怀美意,道:“今儿是老爷寿辰,姐姐就算身子不好,总该为老爷祝一祝寿吧?”
“秦若紫,如有来生……我必百倍偿还……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秦若紫之母,二姨娘杜氏,名唤红月,固然只是个姨娘,却因主母体弱,兼老爷宠嬖,把握着府中事件的实权。
她眸底敏捷划过一抹怨毒,宿世的谩骂言犹在耳,她果然有了来生,只是不幸了那尚未出世的孩子。
天和云启七年。
莫非她刚与娘亲相逢,便要眼睁睁看着她死么?
这温馨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阵拍门声突破了。
屋别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这熟谙的面庞,熟谙的声音,熟谙的气味……
“姐姐不愧是大师闺秀,祝寿词真是高雅。”二姨娘掩唇娇笑,语气非常朴拙,却暗中与那递酒的丫环对了个眼神。
柔媚的嗓音,秦若白再熟谙不过,恰是她的好mm秦若紫。
将军府。
当朝大将军秦筑的寿宴,来宾合座,觥筹交叉。
“吱呀”,门被推开,一蓝衣美妇款步而入,她面色惨白,固然敷了脂粉,仍有病弱之色。
淡粉的床帐,袅绕的熏香。四壁挂驰名流书画,窗边书桌上还摊开着未临摹完的字帖。
月光皎皎,华灯初上。
秦若白心中一凛,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十五岁那年,被秦若紫的婢女推入府内荷花池中,受了寒,因而在床上歇息。
秦若紫微微一怔,眸中浮起猜疑之色,这个姐姐夙来对她宠嬖有加,这等小事从不介怀,本日说话如何夹枪带棒,莫非是珠帘那小蹄子露了馅儿,教她晓得落水一事的本相了?
说到“嫡女”二字,秦若紫眸中透暴露丝丝妒忌。
她是大将军之妻江氏,名为采蓉,是秦若白之母。
她悄悄招了招手,一旁的丫环递上一杯酒,她起家,向秦筑举杯,淡笑道:“mm说的是,妾身也敬老爷一杯,祝老爷德日维新,寿寿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