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必善正要施礼,赵辰南便伸开眼睛,揉了揉眉心,脸上却掩不住怠倦之色,挥手道:“免了。”
严侍德颤颤巍巍的接过那小瓶子,端看那表面,便已感觉代价连城,谁知内里竟藏着见血封喉的毒药。
赵辰南微微一笑,伸手拂去她尤沾在嘴角的一片符灰,笑道:“柔容华身量窈窕,这衣服倒是当真配你的很。”
叶芷惠浑身一震,向后退了几步,闭上道:“哀家……懂了。”
一碗符水堪堪被灌入喉中,任凭林语筝演技再出众,也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幽幽转醒,然后俯在床榻上呕了起来,末端还含情脉脉的抬起她那双红彤彤的眸子,气味衰弱的看着一脸体贴的赵辰南,细声道:“皇上……嫔妾这究竟是如何了?”
“朕赦你无罪,但说无妨。”
严侍德上前,凑到赵辰南身边,抬高了声音轻唤道:“回万岁爷,董太医前来觐见。”
“大司马方才保举你父亲任九门提督,掌管京畿设防,为了就是从束家的手中,慢慢剥离兵权,可你倒好?为了一个下三滥的歌姬,竟然如此自毁出息?”叶芷惠说着,顿时感觉心神俱疲,叹了口气道:“也罢,再过几个月,便是秀女大选了,你放心在哀家身边呆着,到时候,哀家再为你物色几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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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南挥挥手,打起精力道:“行了,先说说朕让你查的事儿,究竟成果如何?”
林语筝吐完,支起家子缓了缓气,终究再支撑不住,身惫力竭的倒在床上。
姚曼青早已经哭成一个泪人,此次她劫后余生,倒是谗谄了本身的亲表妹,内心也未曾好过。正想开口为沈青彦讨情,却闻声门外寺人来报,说是皇上命严侍德传旨来了。
叶芷惠早没了甚么耐烦,脸面上更是感觉挂不住,便领着姚曼青先回了永乐宫,喊了两个小寺人,将沈青彦也一并架了出去。
待两位太医把完脉,将林语筝的病情一一陈述了一遍,赵辰南才宣旨请两位分开。林语筝眉梢微微挑了挑,留在杜云泽银色官靴之上,微微抿起了嘴角。见赵辰南正盯着本身,忙低下头,佯装瞥见本身身上穿戴的透露衣物,仓猝将锦被拉至胸口,撇了撇嘴委曲道:“嫔妾污了皇上的龙睛,还请皇上定罪。”
赵辰南冷冷一笑,从严侍德手中将那白瓷瓶夺了畴昔,在手中来回颠了颠,又递给了严侍德道:“严侍德,把这瓶失魂散送到永乐宫去,就说传朕的旨意,沈美人身为妃嫔,蛇蝎心肠,草菅性命,朕赐她失魂散,让其自裁。”
杜云泽和董必善皆低头不语,还是赵辰南得救道:“母后此言差矣,昔日天下大旱,先帝也要祭天求雨,现在柔容华的病症,既然已确认是被冤魂所缠,天然要对症下药,两位太医并不谙此道,何罪之有呢。”赵辰南说着,使了个眼色道:“董必善,杜云泽,你们还不快上前来为柔容华好好把评脉!”
姚曼青还念着赵辰南有一念之仁,忙搀扶着叶芷惠一起去前殿相迎。
董必善摇了点头,不消半晌,便又开口道:“不过,当日御药房和这西域药庐做起买卖,倒是叶大人做的中人。”他顿了顿,又道:“别的……太后回京以后,也曾召见过微臣,扣问叶美人的病情。”
董必善起家站到一旁,道:“皇上国事忧心,后宫又适逢多事之秋,皇上还是要以龙体为重,切莫过分劳累才是。”
董必善吸了口气,抬开端似在理清此中思路,很久才开口道:“微臣细心查验过叶美人的尸身,应当是中了失魂散。这是一种西域奇毒,在中原医典上鲜有记录,不过几年前在都城开的一家西域药庐,专门运营西域药材,内里便有这么一味奇毒,只不过令媛难买。”董必善说着,回身顿了顿,从袖中将一个白瓷瓶子拿了出来,呈给严侍德道:“不过因着御药房与那西域药庐有些买卖来往,以是微臣从他们老板手中购得这么一小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