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点点头，心中千回百转，直接回绝太后的“恩赏”，这是“大不敬”之罪，看来要帮母亲想个安妥的说辞。
就听李氏接着说道：“老天爷待我不薄，我有个好娘亲，嫁了个好丈夫，另有个好儿子。也当惜福了。”
“娘……娘亲……”李氏心中百感交集，哽咽着说道。
不管生她的是谁，养她的倒是高太君，是李家人。
李氏坐在炕上，倚着炕柜，看着炕桌上的几个檀木匣子发楞，不知想些甚么。
将心比心，如果她在高太君的位置上。丈夫没了，还多了个庶女，也会心如死灰。别说将阿谁孩子养在本身名下，不迁怒就不错了。
高氏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打小不声不响的，性子看着绵和，倒是脾气不小。小时候，李非抢你的果子，你就能哭得闭过气去，过后将李非的荷包扔到鱼缸里；李鼐害病，怕过了病气给你，不让你去你嫂子屋子，你就整整一年没去，过后就是再去，也再不肯靠近你嫂子。真是小白眼狼，全然忘了你嫂子待你亲闺女似的养，生生叫她悲伤。真是叫人操心。现在你都有孙子了，还忍心让我老婆子为你挂记么？”
她眼中都是慈爱，即便语气并反面顺，但是以她夙来刚硬的性子，能这般软和说话，已经是可贵。
李氏回握高太君的手，看着她白发苍苍的模样，想她不到二十就守寡，真叫人可叹可悯。
曹颙揉了揉额头，道：“都是我不好，不该直接下猛药，当缓缓图之才对。”
说了这些话，高太君内心也畅快很多。
“母亲，遵循端方，我既到京，将这些东西送到母亲跟前，就要代母亲上谢恩折子了，这折子当如何写？”曹颙略加考虑，问道。
想得越多，她就越难过。
比及李非进宫了，李氏内心偷**喜，因为今后就没人跟本身争嫂子。但是，堂兄的小妾生了儿子，抱到嫂子身边养，就是李鼐，她这个小姑子就要靠边站，连她最爱吃的桂花羹，嫂子也记不得叫人做了。
实在，这是补钙的方剂。曹颙记得上辈子传闻提过，缺钙的话，也轻易腿抽筋。
说话间，她转过甚，视野又落在炕桌上的檀木匣子上：“这些东西虽贵重，却不是我应得之物。这些东西，只会提示旁人，我不是李家女儿，而是甚么劳什子金枝玉叶。这不是笑话么？遮讳饰掩的，不能认祖归宗的‘金枝玉叶’，不就是 ‘私生女’？这茶社能添新谈资了。就连……就连没了的人，说不定也要挖出来讲嘴……”
李氏常常闻言，只要垂泪不语。
起初只感觉老太太脾气大，待她不亲，倒是猪油蒙了眼，看不到高太君对本身的好。
曹颙只想让母亲顺心快意，可不肯让母亲因这个添了芥蒂，天然是乖乖地顺着母亲的意义。
曹颙闻言，不知她何意，莫非是高太君说甚么了？
“母亲那边，还是我照看。你不能再病下了，那样家里就乱了套。”曹颙说道。
才半个时候不见，李氏就有些不一样了，本来覆盖在她身上的哀伤淡化很多，她的神情也平和下来。
至于康熙那边，因为晓得了这层亲戚，曹颙心中的害怕倒是减了几分。
李氏心中另有好多疑问，比方本身如何到了李家？为何会被当作是李家庶女？
高太君当然待她不算靠近，却也将她当作亲生女儿待，要不然的话，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在文太君过世后，就住到曹家来。
“颙儿……我是李家的女儿，吃着李家的米长大，拿着李家的嫁奁出的门子……”李氏转过甚来，看着曹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