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王听了没有说甚么,只是点了点头,她走到良之的床边,看到洁白的床单上却留下了血迹,他紧皱眉头问道:“这是如何回事?”
父王,你可曾把我捧在手内心?你可曾在我远嫁之时抽泣过?你可曾想过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悲伤难过?我与父王,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那么悠远,如果我的悲剧不敷以让您觉悟,那么惠儿的死会否让您痛彻心扉?二十八年了,您从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满头白发的老者,您从只与母亲相守到盘桓在王后、静妃、卓妃、蓝夫人、鹿夫人中间,是否还记得与她结发时曾许下的信誉?您从慈父晋升为君王,光阴荏苒,是否还记得我刚出世时将我抱在怀里的感受?二十八年了,恐怕您谁也没爱过,切当地说,您爱的只是您本身吧!
我是应当抱怨与控告的,连同惠儿的那份:我厌倦了这清闲城里的尔虞我诈,我气愤这王公贵族里的情面冷酷,我嫉恨这后宫天下的不公报酬。父王的龙庭今犹在,清闲宫今犹在,姿生阁今犹在,惠儿已逝,小儿已逝,亲情已逝,良儿恐也将命不久矣。我设想着能够再次与父王牵手走在御花圃的小道上,我设想着能够与母妃再次沐浴在姿生阁的阳光里,我也曾设想着能有机遇百口人在全部清闲宫里共享嫡亲之乐,但是,这些会变成实际吗?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没能见到惠儿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小儿最后一面,我的人生老是被遗憾占有,而后又被绝望填满。
只见良之的写封信写到最后,从下笔的力度来看就有点力不从心,等你两个字被她的鲜血染红。他看了写封信不免悲从中来,泪水恍惚了他的视野,一颗泪感化了红色的血迹,血迹与泪水重合,不免又扩大开来。只见他放下信,走到惠妃身边说:“对不起,我没想到良儿与惠儿她们两姐妹内心会有如此怨念,早晓得……”
父王、母妃
预:第六十章巨擘搜索葳蕤剑
惠妃擦了擦眼泪说道:“明日过了良儿头七,我要求分开姿生阁,去清心观静修,请王上批准!”
惠妃早已悲伤欲绝,但是她再也哭不出来了,因为她的泪早已流尽,清闲王说:“本王想去良儿与惠儿的房间看看。”
采薇神采镇静,她低头说道:“启禀王上,长公主在归天前曾经写过一封信,当时过分哀思,正写的时候,俄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鲜血溅在了信上,也喷洒在了床单上。明日才是公主头七,娘娘说公主还会返来,她的东西都先不要动,以是,奴婢还没来得及洗濯。”
父王,您太忙了,你可曾与后代们闲敲棋子?你可曾与老婆们人约傍晚后?你可曾与你的臣子们举杯邀明月?作为君王,您丢失的夸姣实在太多了,孩子们想要你的一点点慈爱,你可知?老婆们想要你的一点点温存,你可知?臣民们想要你的一点点体贴,你可知?君临天下万物生,那是你的霸气,请您转头看看走过的路,不要留下太多遗憾,父亲,我在回家的路上,等你……
阿常昂首看了看,对清闲王说:“长公主方才走,想必惠妃娘娘必然很哀思,王上应当出来安抚一番才是。”清闲王看到姿生阁一片死寂,到处被哀思的氛围覆盖,他走进姿生阁,采薇还在为良之守孝,惠妃也是一身黑衣,很明显,颠末两个女儿的接连归天,她已经饱受打击,头发刹时白了很多,她没有来得及向清闲王施礼就被他禁止了,并扶她坐在凳子上,清闲王环顾房间四周,叹了口气说:“前次来的时候惠儿还没出嫁,没想到……”他不忍再持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