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带百余亲卫是否……”张文远抚着腰间镔铁刀欲言又止。
“敢问主上刻日多少？”庞德双手接信时，虎目已掠过舆图方位。
晨雾未散时分，城门口俄然传来一阵骚动。值守的校尉眯眼细看，发明前锋竟是文塬将军的玄甲卫，当即喝令翻开城门。
现在城守府内，韩延器正对铜镜清算朝服。侍女捧着熏香玉带尚未系好，忽闻前庭鼓噪。主簿踉跄突入：“大……大人！王驾已至东市！”
“闭目不语，玄甲卫随行。”韩延器猛地推开窗棂，朝马厩方向厉喝：“备马，速去英魂塔迎驾！”话音未落已扯下便服玉带。
“诺！”飞廉深知君主脾气，领命退下。
“你这属狗的倒灵醒。”帝王笑骂声惊飞檐角白鹭，“孤不过想悄悄看看将士们长眠之地。”
帐外骤起马蹄奔驰声，惊起栖于辕门望楼的夜枭，乌黑羽翼掠过弦月，划破即将沸腾的疆场夜空。
“戴着鎏金面甲看不清面庞，但四大镇军将军护持摆布，文塬将军全程在前带路。”
听到蒙远之名，林川指尖在青铜虎符上突然收紧：“在孤的边境内，谁敢犯驾？”沉吟半晌复道：“传蒙家兄弟随行。”
“星火之急！”林川话音未落，年青将领已如离弦之箭冲出军帐。望着翻卷的帐帘，林川抚掌而笑：“倒是个雷厉流行的……”笑意忽敛，回身沉声喝令：“召张定边、宇文桓、霍去病、贾富、关云长五将速来服从！”
“报！明日便可到达成皋。”飞廉在车驾外躬身禀报。
韩延器俄然抓住衙役手腕：“骑兽之人多么样貌？”
林川从舆图中抬首，玄色披风扫过案上竹简：“全军持续西进。着文塬率宣武卒随行，狼影卫随孤往英魂塔祭奠蒙远。”
青瓷碗盏“当啷”摔在案几上，韩延器霍然起家：“如此凶兽可曾惊扰百姓？为何不拦下盘问？”
“宗亲韩延器大人。”张文远策顿时前半步，“去岁赋税较前朝增了三成。”
“末将庞德，叩见公子！”声落膝触地，甲片与青砖相击铮然作响。
“南宫长万三兄弟的人头……”林川用心拖长尾音，案上密报随风翻开半页，鲜明是花云归顺的捷报。关云长丹凤眼蓦地展开，刀纂重重顿地：“某家倒要看看这三个草包有甚么本领！”
“三位将军……”林川的声线蓦地转柔，目光顺次掠过青龙刀寒芒、银戟冷辉与凤翅镏金镋的金光。关云长抚须的指尖微顿，贾富瞳孔突然收缩，唯有宇文桓嘴角噙着如有似无的笑意。
“大人！今早城防有异动！”当值衙役气喘吁吁突入府衙，“文塬将军亲率兵马入城……”
蒙战俄然扯住缰绳：“公子，城南新开了西域酒坊……”话音未落便被蒙颜凌厉目光截断。少年将军挠了挠玄铁护腕：“末将……末将还是随驾祭拜叔父吧。”
正在用早膳的韩延器头也不抬：“文将军每月都来巡查城防，何必大惊小怪？”
遐想当年，林川在此斩叛将、平匪患，将弹丸之地运营成军事重镇。麒麟兽踏过青石长街，百姓虽遁藏道旁，眼中却无错愕之色——城头飘荡的玄鸟旗，便是最放心的存在。
林川轻抚塔身班驳的砖石，身后俄然传来混乱脚步声。回身便见韩延器踉跄着奔来，绯色官袍半披在身，玉冠倾斜也顾不得清算。
林川绕过案几虚扶其臂：“令兄随孤交战多年，何必行此大礼。”说话间将墨迹未干的密信递出：“此信须日夜兼程送往蔡地，亲手交予冯异将军。”
“那异兽出奇和顺，步队直往英魂塔方向去了。”衙役抹了把汗，“文将军的玄甲卫亲身开道，部属实在不敢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