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想了想:“将军,可要现在去王家别馆?”
“办两件事。”他将茶搁在一边,“筹办点礼品,在长安发来的围歼冀州的诏令送来之前,送去冀州,交到刘岷手上,就说刘岷父亲六十大寿我这个做长辈的没去,现在补上。”
他递上来一张写满名字的绢帛,“这是公开与董衍不睦的官员名单,此中冀州刺史刘岷,豫章王李涣都痛骂董衍狼子野心,鄙视皇恩,回绝进长安朝贺,冀州刘岷扬言要清君侧,诛董衍,董衍大怒,假新帝圣旨,擢升将军为卫将军,命将军光复冀州,诛杀刘岷。”
魏承挑眉,似笑非笑:“冀州牧?河内多匪寇,能不能安然走进冀州刺史的衙署里都未可知,燕山里养的那些人莫非是白养的?”
“另有一件事,从亲卫里派小我去看看沈银霄。”
“将军。”他施礼,走到一旁拿起火折子,将烛台都扑灭。
擢升卫将军的圣旨估摸着两日就能到,魏宁看他不说话,拿出本年的新茶,给他重新煮了一壶,传闻代价不菲,还是魏至公子上个月派人送来的,茶汤氤氲,他的眉眼阴晴不定地藏匿在浓白的雾气以后。
他的亲卫都是技艺数一数二的,此中虞山长相最为清俊,只是就是有点不好,好色爱玩,范阳凡是长得都雅些的孀妇,无一不被他霍霍过,秦楼楚馆的女人见了他,两眼冒绿光,目睹着他玩女人的范围正以范阳为中间,不竭分散,魏宁还提及让虞山庇护沈银霄?
他起家,往外走,懒懒道:“走吧,去见见我这位将来岳丈。”
估计眼看着长安靠不住了,才急着让王媛君来幽州找他,想与有兵权在手的幽州联婚。
魏宁一愣,考虑道:“是要监督沈娘子吗?”
“是。”
他抬眸瞧他,似笑非笑:“让虞山去陪你寡母好不好?”
魏承去了衙署,公案背面的架子上搁着一罐茶叶,他顺手抓了一把,就着开水泡了,喝进嘴里,苦得他皱眉,一口又吐了归去。
魏宁顿住,晓得本身又犯了错,端方道:“部属考虑不周,不如让邱小云来,将军感觉如何?”
“可。”
“但是董衍就是想以此耗损幽州的兵力,杀了一个刘岷,朝廷还会派新的冀州牧来镇守冀州。”
“当然要。”他眯了眯眼,烛火幽幽跳了跳,在墙上映出一个英挺冷酷的侧脸,“冀州阵势险要,自古就是富庶之地,这么一块肥肉,如何能不要。”
直到他瞧到背面架子上那只画着山猫的青瓷茶叶罐子,盖半开着,没来得及阖上,他瞧着感觉有些眼熟,俄然想起来,恰是那一日王媛君来送饭,给她泡的那罐陈了三年都没人喝的陈茶。
听部下来报,王子犴刚到幽州就听到女儿受伤,神采一沉,马不断蹄地去了别馆,王子犴膝下有两子一女,宗子王弗和长女王媛君都是嫡出,季子王弦不过九岁。
他对茶没甚么兴趣,沈银霄倒是爱饮茶。
“算了。”魏承摆摆手,将杯中的茶倒进瓷盂里。
他顺手脱下外袍,扔到一边,手搭在靠背上,懒懒地今后靠了靠。
“长安的动静到了?”
如何想的。
“那将军,真要去讨伐冀州么?”魏宁道。“董衍此举,只怕存了想要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机。”
魏承神采沉沉,坐在椅子里,面前闪现出虞山那副色中饿鬼的模样。
“陈昭请了三日的假。”看到魏承皱眉,魏宁说:“他媳妇儿今中午给他生了个女儿,不如让虞山庇护沈娘子?”
“这茶叶,另有多少?”
他啧了一声,将杯子重重搁在案上,屈指敲了敲金丝楠木的案面,皱眉:“衙署里穷成如许,还是魏徵又把经费给扣下了?买不起好茶叶了?甚么烂茶叶也拿上来摆着,狗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