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瘀血何时才消？”
“不好。”
“没有伤口啊。”
闻蝉喉间一哽。
谢云章松了指关。
“我不悔怨。”
闻蝉：“……”
前者先走一步，谁知后者会跟上，还是背诺偷生呢？
谁都晓得这承诺不成信。
闻蝉攀着他肩头，在他腿上坐正，又将他脑袋掰过来，细心看他眼睛。
男人下颌落空支点，俊朗的面庞一低，又抬手去触腿上的人。
趁他分神，从他怀里脱身，两脚稳稳踩在地上。
当即便力，将他胸前衣料往里刺几分。
“要真如此，你既负我，还负你那无辜的妻室。”
“大好？”谢云章不觉得然，“一个只会躲在女人庇护之下的男人，他配不上你。”
谢云章便道：“我想你做妾，并非看轻你，不爱重你。”
也就是说，若运气不好，他这辈子就瞎了。
她又抬手去触，指腹湿濡又柔嫩，引得男人下认识偏头遁藏。
“那你的正妻呢？”
“嗯。”
“是头，”他终究解释，“遇海匪当日，我的头撞在巨石上，再醒来，便是如许了。”
谢云章仿佛也反应过来，薄唇紧抿，无法曲起指节。
眼下真是太轻易了。
可他不能不在乎长辈，经年为官后，更不能不在乎官声。
半晌后才淡声说：
“门当户对，娶来筹划家事，能堵长辈的口。”毕竟在国公府，老国公与主母也没甚么情分。
男人想抱她，探脱手，却被她频频避开。
没闻声她的声响，谢云章又开口：“你要与他一世相守，莫非就不会遇见大风大浪？幸亏本日脱手的人是我，部下包涵，更偶然伤人。”
谢云章听完也笑，噙着无法，这回一下就寻到她的皓腕。
顺手掌一起抚到那锋利的发钗，拉着她，抵到本身身前。
“而是我自幼养在主母膝下，深知国公府端方浩繁，你若要做我的妻，必将会遭到重重磋磨。”
“当年的事，我能够解释。”
谢云章从交椅中起家，外衫洇了水渍，循着那点纤细的动静，好不轻易才重新找到她。
“再说真要论前盟，你莫非不是先与我，有过……”
“到时众口悠悠，你是否又要对我说，你只给她一个孩子？”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可妾室分歧，你尽可娇纵些、蛮狠些，不守端方便不守，我都能护着你，就像畴前那样。”
她不想今后听。
构造算尽夺了旁人的妻，还要人家感谢他？
为了本身和杳杳的日子能一帆风顺，捐躯一个他不在乎的女人，底子无需多虑。
“你若非自小养在我身边，便没有这身，能被他们一家看上的本领。”
“我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做他的妻；你也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官蜜斯，做你的妻。”
谢云章答：“大夫说多数是颅内瘀血，等瘀血消了，天然就能复明。”
闻蝉气得一拳捶在他胸膛上。
从小臂触到肩头，直至寻到脸颊，他才悄悄舒一口气。
几次下来，逗猫儿似的作弄他好久。
“若非你从中作梗，我本可与他安稳一世！”
谢云章没有辩驳。
闻蝉登船前真是恨死了他。
“好啊，你说，我听着。”
要来捉她的手，闻蝉却早有筹办，在他指尖要触上本身时才堪堪避开。
更不想和他细论当年的事。
可双目失明，到底不比她矫捷，闻蝉很轻易便又端住他的脸。
终究只能颓废立在原地。
“叮”得一声，闻蝉手中发钗脱手坠地。
屋里炭盆熏得很足，不是很冷，只是绣鞋里都是水，她干脆将两只鞋踢了，湿袜褪了，赤脚踩在地上。
“何时能规复？”
想到他伤了脑袋，闻蝉赶快放手。
因为看不见，毫无筹办，也避不开，男人没能压抑住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