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邀月楼后院门口,白薇先下车,回身扶着陈上师下来。大门口早有杜嬷嬷带着两个丫头候在那边。世人进门,陈上师叮咛白薇不必跟着了,归去好好歇歇,这里自有杜嬷嬷和两个丫头奉侍陈上师回房去。

“薇儿,你切莫过于哀思伤身,你娘亲泉下有知,也不忍见你如此。”陈上师扶起白薇,慈爱的安慰着。

待心境平复,白薇哑声说道:“薇儿虽名为婢子,上师待薇儿实则如亲生女儿普通。上师顾念与我阿娘昔日的情分,薇儿却感念上师心疼之恩典。只恨薇儿资质鲁钝,未能在乐舞一途上有所建立,负了阿娘和上师的期盼。本日在阿娘墓前,薇儿更是惭愧难以自抑,未曾想让上师忧心了,是薇儿之过。”

陈上师轻叹一声,说道:“薇儿,我知你故意结。只是,你身为后代,自当尽孝。当年,你父亲也是不得已,你嫡母夙来容不下你娘亲,你自小儿的模样儿便像极了你娘......你父亲,一来忧心你,二来也是遵你娘亲的嘱托,将你拜托于我。这些年来,你父亲虽未曾来探视,也未曾接你回家,然他不时托人送些衣物钱帛,信里也对你颇多顾虑。”顿了一顿,又道,“这些年,我也托人刺探过一些,你嫡母和长兄越闹越不像话。你父亲的日子,只怕也是诸多不顺意。他今次的信里,还提及,已为你物色了一门好婚事,望你能嫁得夫君,今后能和和美美过日子。”

“那是天然的。”莲香塞了满嘴的绿豆糕饼,语音有些含混,“绾绾,我小弟长的可健壮了,已送去村里书院,能认很多字呢!下次探亲,带你去我们家看看他......我娘说了,有姐姐帮着补助些家用,便不足钱供弟弟进书院。我爹爹做工,我娘做些针线卖,家里的日子好过量了。我跟娘说了你,娘便让我下次带上你,还特地多备了些点心带返来......等我长大了,也能拿月银,帮上家里了......绾绾,你这么聪明,很快也能当舞优了,说不定还会成大师了呢......”

白薇听完并不言语,只低头咬着嘴唇,面色有些红胀,两只葱白似的手也悄悄抖了一下。

白薇已坐直身子,垂着头,不哭也不语,木木的听着陈上师说话。神采已褪去红胀,转为惨白,两只手死死攥着帕子,似要将帕子拧出水来。

陈上师见她的模样儿,又添几用心疼,微微叹口气,也不再说甚么。

腐败时节。应唐律,官员可享三日休沐,繁华家属的祭奠礼节甚为烦琐。邀月楼答应部分舞优们享一日探亲假。

莲香和她姐姐便回家探亲了。崔绾绾一小我在园子里无精打采的闲逛,内心闷闷的。她的家人,是最远的吧?若在一个时空,纵使山高路远,也有相见之日。可如许超越几千年的相隔,再见,是长日无期了吧?!

崔绾绾正在园子里闲逛,漫无目标四周瞅着,瞥见白薇远远的走出去,刚想迎上去问候,便发觉白薇神采非常,两眼红肿,似是方才哭过。心下悄悄惊奇,正踌躇要不要打个号召,但见白薇似是已瞥见她了,却当即低头,脚步仓促的往另一边去,约莫也是不想让人瞧见她现时的模样儿。也好,免得难堪。崔绾绾想着初见白薇时的娇俏灵动,也不想撞见她痛哭过后的满脸狼狈。

“薇儿,前日你父亲有信送来,许是上了年事,身材有些许疾恙,想你归去瞧瞧。”闲话的空儿里,陈上师说完这句,拿眼看着白薇。

白薇颤着身子站起,半晌方止住抽泣,拿帕子试了泪痕,两只眼睛已经红肿,不复昔日的灵动模样儿。陈上师垂怜的拍着她的肩膀,微微的感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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