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切莫偏执。”陈上师又伸手重抚白薇的肩膀,“你娘亲与你父亲,当年确是倾慕相许,无法你父亲已有家中长辈做主许下的姻亲,你父亲也是无法,虽说只能纳你娘亲为妾,却待她不薄。你娘亲,是因病没了的......”

崔绾绾正在园子里闲逛,漫无目标四周瞅着,瞥见白薇远远的走出去,刚想迎上去问候,便发觉白薇神采非常,两眼红肿,似是方才哭过。心下悄悄惊奇,正踌躇要不要打个号召,但见白薇似是已瞥见她了,却当即低头,脚步仓促的往另一边去,约莫也是不想让人瞧见她现时的模样儿。也好,免得难堪。崔绾绾想着初见白薇时的娇俏灵动,也不想撞见她痛哭过后的满脸狼狈。

“薇儿,前日你父亲有信送来,许是上了年事,身材有些许疾恙,想你归去瞧瞧。”闲话的空儿里,陈上师说完这句,拿眼看着白薇。

“上师言重了,是薇儿命薄,无此机遇,于上师无尤。”白薇忙劝住了,“上师,天气不早,我们也该回城了。”一边说一边扶着陈上师往墓园外走。候在一边的一个粗使仆妇忙举了一把油纸伞送过来。白薇接了伞,扶着陈上师上了马车。

白薇已坐直身子,垂着头,不哭也不语,木木的听着陈上师说话。神采已褪去红胀,转为惨白,两只手死死攥着帕子,似要将帕子拧出水来。

陈上师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也忍不住流眼泪。待她哭声垂垂止住了,方才劝道:“薇儿,你内心的苦处,我都明白。只是,你现在也大了,既已不能入乐籍,老是要嫁人的。我视你如亲生闺女,也不忍见你孤负大好韶华。因不能种植你学乐舞,我至今抱憾,若再迟误你的婚事,今后地府之下,我也无脸见你娘亲了。”说罢,又是几声感喟。

陈上师闻言责怪道:“你这孩子,体贴聪明,就是心重。你思念亡母之心,又何过之有?况我与你娘亲本是手帕交,对你该当照拂。”又和缓语气说道,“要提及来,是我没照顾好你。当年你娘亲的资质也属上乘,你遗传她的样貌儿身姿,本是个可贵的苗子,却不想小小年纪出一场不测,再不能修习乐舞。并非你有负我的期盼,倒是我,愧对你娘亲......”说到厥后,腔调悲惨。

“薇儿,你切莫过于哀思伤身,你娘亲泉下有知,也不忍见你如此。”陈上师扶起白薇,慈爱的安慰着。

陈上师见她的模样儿,又添几用心疼,微微叹口气,也不再说甚么。

“那是天然的。”莲香塞了满嘴的绿豆糕饼,语音有些含混,“绾绾,我小弟长的可健壮了,已送去村里书院,能认很多字呢!下次探亲,带你去我们家看看他......我娘说了,有姐姐帮着补助些家用,便不足钱供弟弟进书院。我爹爹做工,我娘做些针线卖,家里的日子好过量了。我跟娘说了你,娘便让我下次带上你,还特地多备了些点心带返来......等我长大了,也能拿月银,帮上家里了......绾绾,你这么聪明,很快也能当舞优了,说不定还会成大师了呢......”

白薇听完并不言语,只低头咬着嘴唇,面色有些红胀,两只葱白似的手也悄悄抖了一下。

莲香和她姐姐便回家探亲了。崔绾绾一小我在园子里无精打采的闲逛,内心闷闷的。她的家人,是最远的吧?若在一个时空,纵使山高路远,也有相见之日。可如许超越几千年的相隔,再见,是长日无期了吧?!

“他十年来未曾尽半点抚养之责,这会儿却要来给我说婚事,我必不肯应的。”白薇的情感有些冲动,语音里带着颤抖,“我就服侍上师一辈子,不嫁人!想我阿娘一片痴心,为了他放弃乐舞,嫁他后倒是早早放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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