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双手捧着一个锦袋奉上,刘郎中接了揣进袖袋里,便背起药箱出门。陈上师说一声“郎中慢行”,又叮咛紫苏送了郎中出去。
“女人醒了!女人可好些了么?”绿茗正在卧榻前给崔绾绾换帕子,见崔绾绾动了动,紧接着睫毛一颤一颤,渐渐展开了眼,却又立时合上了。
“也好。”崔绾绾点点头。在门口候着的赤忱,闻言赶快打起帘子出去寻魏嬷嬷传话去了。
“mm,你病的重,好好歇着吧。”白薇和顺的按下崔绾绾。陈上师也在卧榻另一侧坐了,满眼体贴。
到了正厅,陈上师请刘郎中落座,又命紫苏奉了茶来。
“呸呸呸......”白薇责怪道,“说甚么胡话!今后都好好的!”
“mm确切无大碍,方才郎中已瞧过,吃几幅药,歇几日就好了。“白薇语气柔婉道,“只是昨夜,mm烧的短长,有些吓人。”
刘郎中搭了脉,又翻看了崔绾绾的眼皮,便收了诊箱,表示陈上师外出说话。
“如此,老朽便告别了。”刘郎中起家,拱手道别。
崔绾绾这会儿感觉精力很好,便招来绿茗,问她病中的事,得知白薇守了她大半夜直到方才分开,又叮咛给她喂姜汤,擦身子,敷额头这些,不由心中打动。待听到绿茗说她病中被梦魇住,说了很多胡话时,崔绾绾内心一个格登,面色一凝,忙问绿茗道:“昨日灞桥边的事,你可都说与姐姐了?”
崔绾绾半靠在卧榻上,却转起了心机。本身高烧昏睡中说的梦话,白薇指定闻声了,那么师父也晓得了。梦里不知身是客,绿茗只说是些听不懂的,却难保白薇和师父未几想,届时即便她们不问,本身也要想个遁词把这事掩畴昔才好。
白薇至卧榻旁侧身坐了,见崔绾绾挣扎着想坐起,便扶了她起家,又拉过一旁的枕头给她靠着后腰。
“师父,姐姐,你们一向守着我?“崔绾绾有些不美意义,“我只不过是有些感冒......”
“郎中有话但说无妨。”刘郎中一个只是,蓦地顿住不语,眉尖微微蹙了蹙,陈上师心中一惊,便立时接了话,请郎中直言。
崔绾绾挤出一个奸刁的笑容。赤忱端了已晾至温热的汤药出去,崔绾绾接过,才喝一口,便苦的眉毛眼睛挤在一起,差点就顺嘴吐出,碍着白薇在跟前儿,便抿了嘴唇强忍着吞下,倒是再也鼓不起勇气喝第二口。
绿茗已捧了一盏果茶出去,半伏在榻前,将茶盏递到崔绾绾唇边。
白薇点点头,悄悄感喟一声:“你定了这么个别例,虽说合了你的情意,却不能再以别的说辞拒演,也是苦了你,生一场病也不能安生。”
陈上师又叮咛了一串话,叮咛婢女好生煎了药喂崔绾绾服下,便在白薇与崔绾绾的要求下分开锦云轩了。
“只是,崔女人脉象混乱,似是有惊慌之症......我的方剂里添了两味宁神的药材,却还需崔女民气下放宽,才可病愈。”刘郎中说的略有些含混。
“婢子不累。”绿茗赶快道,“婢子就守在女人这里听叮咛。女人昨日就未用晚膳,本日已快晌午了,不如让魏嬷嬷去做些清粥来?”
陈上师客气的迎出来,便让进刘郎中进里间给崔绾绾诊脉。
“姐姐,我歇几日就好了。”崔绾绾固然还是感觉身材踏实有力,脑筋却复苏很多,“不会误了下一场乐舞的日程。”
崔绾绾赶快拈起一颗蜜饯丢进嘴里,方才几近被苦的麻掉的舌尖,此时尝着酸甜味,却觉着怪怪的,蜜饯也不如平常的味道了。看一眼碗里黑乎乎的汤药,又看一眼满脸含笑望着她的白薇,只得硬着头皮,闭上眼,张嘴将一碗药一口气倒进嘴里,又一抬头吞了,也不吃蜜饯,放下药碗,便抓过赤忱托着一盏茶大喝一口,才算是将唇舌间那股子苦味压下去了。内心悄悄嘀咕,今后千万不要抱病,在唐朝,这一副退烧药也苦成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