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中搭了脉,又翻看了崔绾绾的眼皮,便收了诊箱,表示陈上师外出说话。
崔绾绾饮完这一杯,才感觉好多了,喉间和嘴唇都不那么干了,此时又见陈上师出去,便想起家,被陈上师抬手制止了。
陈上师想到早膳时白薇说的话,心下已然猜到七八分,便点点头道:“郎中医术高超,我心中稀有了。”
陈上师客气的迎出来,便让进刘郎中进里间给崔绾绾诊脉。
崔绾绾方才一睁眼,感觉光芒刺目,便又合上,此时听绿茗唤她,眼皮动了动,适应了一下,再又展开,想说话,却感觉嗓子干哑的短长,只含混说了句“水......”
绿茗只得低头道:“女人病成那样,婢子和赤忱急的没了心神,白女人照看女人,见女人烧的短长,还说胡话,便说女人像是受了惊吓,问婢子,女人白日遇着甚么人甚么事,婢子便一五一十都说了。”
崔绾绾挤出一个奸刁的笑容。赤忱端了已晾至温热的汤药出去,崔绾绾接过,才喝一口,便苦的眉毛眼睛挤在一起,差点就顺嘴吐出,碍着白薇在跟前儿,便抿了嘴唇强忍着吞下,倒是再也鼓不起勇气喝第二口。
“女人醒了!女人可好些了么?”绿茗正在卧榻前给崔绾绾换帕子,见崔绾绾动了动,紧接着睫毛一颤一颤,渐渐展开了眼,却又立时合上了。
“只是,崔女人脉象混乱,似是有惊慌之症......我的方剂里添了两味宁神的药材,却还需崔女民气下放宽,才可病愈。”刘郎中说的略有些含混。
陈上师和白薇用过早膳,王嬷嬷和杜嬷嬷便领了刘郎中过来。
“姐姐不必担忧。“崔绾绾笑道,“不是甚么大病,不碍事。今后,我也会挑着日子抱病,不让来宾有话柄。”
“mm,你病的重,好好歇着吧。”白薇和顺的按下崔绾绾。陈上师也在卧榻另一侧坐了,满眼体贴。
崔绾绾赶快拈起一颗蜜饯丢进嘴里,方才几近被苦的麻掉的舌尖,此时尝着酸甜味,却觉着怪怪的,蜜饯也不如平常的味道了。看一眼碗里黑乎乎的汤药,又看一眼满脸含笑望着她的白薇,只得硬着头皮,闭上眼,张嘴将一碗药一口气倒进嘴里,又一抬头吞了,也不吃蜜饯,放下药碗,便抓过赤忱托着一盏茶大喝一口,才算是将唇舌间那股子苦味压下去了。内心悄悄嘀咕,今后千万不要抱病,在唐朝,这一副退烧药也苦成如许!
崔绾绾这会儿感觉精力很好,便招来绿茗,问她病中的事,得知白薇守了她大半夜直到方才分开,又叮咛给她喂姜汤,擦身子,敷额头这些,不由心中打动。待听到绿茗说她病中被梦魇住,说了很多胡话时,崔绾绾内心一个格登,面色一凝,忙问绿茗道:“昨日灞桥边的事,你可都说与姐姐了?”
绿茗已捧了一盏果茶出去,半伏在榻前,将茶盏递到崔绾绾唇边。
“姐姐,我歇几日就好了。”崔绾绾固然还是感觉身材踏实有力,脑筋却复苏很多,“不会误了下一场乐舞的日程。”
崔绾绾不太风俗如许的服侍,想伸手接过茶盏,却感觉浑身酸软有力,两手抬不起来。嗓子实在渴的短长,也就顾不上很多,就这绿茗的手几口喝完了一盏茶,又抿了抿唇,说道:“再端一盏来。”
“不怪你们。”崔绾绾了然,便道,“你们折腾这么一场,也都累了,几小我轮番着守在中间,余下的人先歇一歇。”
绿茗忙承诺着去了,旋即便捧来一盏茶递到崔绾绾唇边。
白薇至卧榻旁侧身坐了,见崔绾绾挣扎着想坐起,便扶了她起家,又拉过一旁的枕头给她靠着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