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绾绾赶快拈起一颗蜜饯丢进嘴里,方才几近被苦的麻掉的舌尖,此时尝着酸甜味,却觉着怪怪的,蜜饯也不如平常的味道了。看一眼碗里黑乎乎的汤药,又看一眼满脸含笑望着她的白薇,只得硬着头皮,闭上眼,张嘴将一碗药一口气倒进嘴里,又一抬头吞了,也不吃蜜饯,放下药碗,便抓过赤忱托着一盏茶大喝一口,才算是将唇舌间那股子苦味压下去了。内心悄悄嘀咕,今后千万不要抱病,在唐朝,这一副退烧药也苦成如许!
绿茗已用托盘端了两碟子蜜饯来,几近是要求道:“女人,喝了吧,若觉着苦,喝一口汤药,就一颗蜜饯。”
“郎中有话但说无妨。”刘郎中一个只是,蓦地顿住不语,眉尖微微蹙了蹙,陈上师心中一惊,便立时接了话,请郎中直言。
白薇至卧榻旁侧身坐了,见崔绾绾挣扎着想坐起,便扶了她起家,又拉过一旁的枕头给她靠着后腰。
白薇点点头,悄悄感喟一声:“你定了这么个别例,虽说合了你的情意,却不能再以别的说辞拒演,也是苦了你,生一场病也不能安生。”
崔绾绾这会儿感觉精力很好,便招来绿茗,问她病中的事,得知白薇守了她大半夜直到方才分开,又叮咛给她喂姜汤,擦身子,敷额头这些,不由心中打动。待听到绿茗说她病中被梦魇住,说了很多胡话时,崔绾绾内心一个格登,面色一凝,忙问绿茗道:“昨日灞桥边的事,你可都说与姐姐了?”
“呸呸呸......”白薇责怪道,“说甚么胡话!今后都好好的!”
刘郎中搭了脉,又翻看了崔绾绾的眼皮,便收了诊箱,表示陈上师外出说话。
绿茗只得低头道:“女人病成那样,婢子和赤忱急的没了心神,白女人照看女人,见女人烧的短长,还说胡话,便说女人像是受了惊吓,问婢子,女人白日遇着甚么人甚么事,婢子便一五一十都说了。”
陈上师和白薇用过早膳,王嬷嬷和杜嬷嬷便领了刘郎中过来。
“如此,老朽便告别了。”刘郎中起家,拱手道别。
陈上师又叮咛了一串话,叮咛婢女好生煎了药喂崔绾绾服下,便在白薇与崔绾绾的要求下分开锦云轩了。
陈上师客气的迎出来,便让进刘郎中进里间给崔绾绾诊脉。
“也好。”崔绾绾点点头。在门口候着的赤忱,闻言赶快打起帘子出去寻魏嬷嬷传话去了。
崔绾绾方才一睁眼,感觉光芒刺目,便又合上,此时听绿茗唤她,眼皮动了动,适应了一下,再又展开,想说话,却感觉嗓子干哑的短长,只含混说了句“水......”
“不怪你们。”崔绾绾了然,便道,“你们折腾这么一场,也都累了,几小我轮番着守在中间,余下的人先歇一歇。”
崔绾绾吃了药,又昏睡了两个时候,发了一身汗,才算是醒了。
崔绾绾饮完这一杯,才感觉好多了,喉间和嘴唇都不那么干了,此时又见陈上师出去,便想起家,被陈上师抬手制止了。
陈上师想到早膳时白薇说的话,心下已然猜到七八分,便点点头道:“郎中医术高超,我心中稀有了。”
白薇见崔绾绾已吃了药,便叮嘱她好生歇息,又叮嘱绿茗和赤忱留意照顾,还留了碧荷在这里帮衬,这才拜别了。
刘郎中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便放下了,这才朗声道:“上师不必忧心,崔女人因时令窜改,导致冷热不调,现在已发了汗,我再开一副方剂,吃了药歇几日便可无恙。只是......”
“姐姐,我歇几日就好了。”崔绾绾固然还是感觉身材踏实有力,脑筋却复苏很多,“不会误了下一场乐舞的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