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容颜的刹时，他的眸中闪过的并非惊诧，而是终究晓得答案的了然。
萧必安站在原地，胸膛上冰冷的剑没让他看一眼，他不知疼痛般，目光还是落在她的脸上。
她舞动剑身，一片片竹叶以下雨普通朝下降落，她再次挥动剑锋，一道凌厉的剑意不乏杀意，那竹叶也被那氛围无形的剑气影响，全方位朝男人刺去。
可萧必安在这一盏茶的工夫内，竟然没有追上来，如何看都不太公道。
“你，你晓得？”
子书岁嗤笑一声，“我说了，我是谢笺之女。”
萧必安手中的剑坠落在地，乌黑的剑身闪过寒光，倒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杀意。
剑刃直上，精确无误地挑过她的发梢。
一声声炮响，让子书岁的剑意愈发凛冽。
更暴虐的话还没说出口，前锋大将便瞥见主帅那要杀死人的目光，他下认识地闭了嘴。
何如男人的臂膀天生就比女人长，两人同时出剑，子书岁没有任何上风。
即便没有亲眼目睹城墙之上的惨状，子书岁的脑海中却闪过昨日死伤之态，她眉头紧皱，被影响了心境，面前的男人忽地无情开口——
是燕军在攻城！
“霹雷隆——”
萧必安的视野一下都没给那死去的前锋大将，却在提示子书岁，非论燕军死多少人，洛城只会死得更多。
子书岁握着剑柄的手指收紧，此时，远处传来一声炸响，响彻云霄。
他唇瓣微动，低声吐出两个没了情感的字。
子书岁的身前，响起前锋大将有力倒地时的碰撞声，带起了一地灰尘。
见此，子书岁问道：“你的兵死了，你作为主帅，这么冷酷？”
明显是浅显的竹叶，却在现在，像极了要命的暴虐暗器。
落叶自上空落下，不带任何杀伤力，仿佛只是为林中缠斗的两人助势、增加氛围。
白天的光在顷刻间变得暗淡非常。
子书岁抿了抿嘴，没有转头，粗着嗓子道：“你没有本身的兵器吗？”
“公然。”
她出剑的方向没变，倒是侧了侧身，原想工致地躲过，却不想对方压根是酒徒之意不在酒。
杀此人，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两方交兵，各为其主，伤亡在所不免。
冷兵器的碰撞在竹林中格外清脆，那前锋的力量很大，如果子书岁处于被动便会落于下乘。
忽地，有甚么东西在上空升起，直入云霄。
她用随身的帕子擦了擦剑身，便将帕子丢了，想到方才前锋说的那句话，她又清声补了句，“下辈子，别看不起女人。”
看清了，她的人。
可子书岁却还是被他激愤，她率先出剑，朝萧必安刺去。
他抬手，精确无误地抚上胸膛上那把染满赤色的剑刃，而后握上剑刃。
子书岁嘴角勾了勾，见前锋追得太慢，还用心顿了顿脚步等他一会儿，当前锋即将追上，拔刀劈来时，她拔剑抵挡。
耳骨上的细绳断裂，唯有子书岁本身能闻声。
萧必安的剑在刺向子书岁的肩膀，彼时，她的剑亦朝他胸膛刺去。
“比起他，”萧必安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面具之上，“我更想晓得，你是谁。”
薄薄的玉质面具因重力朝下坠落，子书岁脸上一凉，手中利剑刺破战甲，穿进皮肉……
正这般想着，又听身后轻微的动静，子书岁头歪了歪，一片青色的叶子便从她耳边飞过。
前锋抬刀抵抗不及，暗叹这叶子的短长。
她语毕，只见萧必安朝她的方向走了两步。
她回身，望向站于不远处的萧必安，他面无神采，对前锋的死没有涓滴痛心。
他不成置信地低头，恍然间，银剑从胸口插进，又拔出。
唯有子书岁，招招杀机，招招……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