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必安目光微凝,只见少女唇角牵动,在说着梦话。
“娘……”
不。
卧房内。
语毕,少女眉间紧皱,言语间带着信赖和必定,“太子哥哥,太子表哥,他必然会救我的。”
站稳后,鼓起勇气想上前求世子开恩,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唬住。
“不,不要……”
萧必安接过,扫了一眼,眸光微沉。
倘若已不在府里,何必多此一举。
即便被甩到了枕下,她竟都没有醒。
银杏忧心忡忡地跑进屋,见少女倒在床榻边,眼角还带着泪痕的模样,鼻尖一酸,就去扶她,“蜜斯,您这身上好烫,您先到床上安息,大夫待会儿就来了。”
被这俄然的发问,问懵了的保护,有些不自傲了,“部属,部属没有亲眼所见,但——”
萧必安一身怒喝,打断了保护的抵赖之词。
只感觉浑身又冷又热。
“别装不幸。”
为印证心中所想,萧必安伸手,攥住了少女的下巴,这才惊觉她的体温烫得过分。
主院内的崔氏被这阵仗闹醒,恰好亲信柳嬷嬷来报——
昏黄间,子书岁好似坠入阴暗的深渊里。
萧必安站在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不知她是真的在说梦话,还是在做戏。
“嘶。”
“甚么?”崔氏虽因花圃产生的那事对子书岁心生了几分不满,但听闻搜身一事,倒是大骇,“真是越来越离谱了,那贼人还能藏在岁丫头身上不成?”
保护将染着血的半只箭递上。
难不成她说的是陇川的远亲表哥?
她只想睡一觉。
阿远本要做主,转头却见世子立足在院内,摸干脆地扣问:“世子,部属该去请府医吗?”
子书岁仍旧身处阴暗中,方才打她的人,不知为何停下了行动。
表蜜斯真是不幸,在这侯府中无一人顾恤!
她没有装病,也没有装睡。
她是真的病了。
彻夜的武宁侯府因搜索刺客,各院的主子都被打搅到了。
让本身的伤更严峻些吗?
他一脸阴沉,“搜!”
可陇川的远亲表哥,有甚么才气对抗她嘴里的乱臣贼子?更谈何“弄死”?
“弄死我?你哪个表哥有命弄死我?”
柳嬷嬷温吞道:“这,云秀说是世子让两个婆子搜了表蜜斯的身。”
那“恶鬼”竟另有痛感,收回高音时,将她用力甩开。
少女梦话,恍惚得听不清。
“好疼,岁岁惊骇。”
崔氏起家,揉了揉眉心,“搜院子罢了,满府都搜了,她有甚么好气的?”
少女半张脸露在外,下半张脸被被褥挡住了。
话说完,便见那抹身影毫无沉沦地拜别,仿佛从未立足过普通,也没留下一字半语。
“这,这病还看不看?”府医也在门外等着,小声地吐槽。
他的言语,还如往昔般冷冽。
子书岁不知的是,她的暗中天下以外,萧必安双眼阴鸷地看着榻上仍在甜睡的她。
“世子,偏房内没有可疑物品。”
萧必安忍动手上的疼痛,按捺住想掐死她的心,这时,又听少女用恶狠狠的语气呢喃道——
她动不得、抵挡不得。
少女额间起了薄汗,眼角不知是汗还是泪,滑落到绣花枕上。
可叫疼的、告饶的人却不是她。
而这支木箭被硬生生折断,半只箭都已微曲,倘若另半支还在身材里,那必定也是会弯的。
银杏正将府医迎进房内,便听那不掩煞气的脚步声卷土重来。
鬼使神差地,萧必安装成她嘴里的乱臣贼子,生硬地问道——
她的卖身契在侯府,她是侯府的丫环。
房内翻箱倒柜的声音没有吵醒她,连有人站在她的床前,她都未曾感遭到。
木箭上血的色彩,比普通的鲜血更深些。
萧必安皱眉,她是否还在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