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微微扬了扬下巴:“如何?我可说错了?”
贞娘将铜香炉里的安眠香换了新香,将琉璃灯熄了,只留了屏风外罗汉榻案几上一盏小灯,柔声道:“府里已经采取了很多灾黎。你们也都早些睡吧,明日巳时,陈衙内就要来接你们去福田院了。”
陈青嗯了一声,半晌才说:“太初和九娘的事,恐怕得先放一放。”
陈青拿起她的手亲了一下:“不是这个启事,如果太后选了九娘的姐姐入宫,六郎就也有了机遇——”
大雨终究歇止,无数人彻夜不眠。汴都城也筋疲力尽地熬了过来。
魏氏沉默了半晌又问:“可九娘年纪那么小,如何也不会选到她的吧。”
魏氏正想好好和他说几句。陈青却已用力将她搂紧,仿佛恨不能将她融入本身骨肉,低下头一张口含住了她的耳垂,半晌以后恍惚不清地呢喃道:“想要你,娇娇,我想要……”
两只手臂却箍得更紧,陈青将下巴搁到老婆的肩窝中,蹭了几下。肌肤是冷的,呼吸却炽热。
流光飞舞间,浮生千重变,跟有恋人做欢愉事,尽缠绵。
窗外一阵电光闪过,呼喇一声,外头传来一阵巨响。吓得四姐妹都一震,面面相觑,就要下床去看。
陈青却同时问她:“你如何这么晚?”伉俪俩相视而笑。陈青揽过老婆,埋在她另有些湿的长发间深深吸了口气:“你去相国寺了?”
九娘点头道:“我对阿昉哥哥的喜好,不是你们想的男女之情,我对他就像对二哥对十一郎那样。你们不懂也无妨。六姐说的有事理,多情总被无情恼。我不懂你们为何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怨,不过你们那样的喜好,我也不会劝止。大家有大家的设法,有大家的做法。我本身固然也身为女子,却并不肯将时候破钞在这上头。”九娘顿了顿,说了句大实话:“我就是感觉无甚意义。”
仿佛感遭到陈青战役时的分歧,魏氏摸索着,将他的手用力拽到身前,摸了一摸,触手冰冷,掌心尽是细汗,多年没有如许了,还是之前在秦州上阵返来才会如此。她心中一疼,又怜又爱,极力后仰微微推开他问:“你,你彻夜杀人了?”
六娘沉下脸:“四姐越说越没边了!”
“嗯”唇齿间那一声低不成闻……
六娘道:“我信阿妧。阿妧说没有就是没有。”
陈青悄悄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啊,只是不晓得我家娇娇的红衣可还在?烈酒可还在?秦州小调可还在?”
九娘拦下六娘:“六姐,不打紧,你让四姐说。四姐,你倒说说看,我做了甚么没边的事了?”
魏氏眨眨眼,把泪忍归去:“嗯,好,我给你送行,像之前在秦州那样可好?”
陈青苦笑了一声:“我们都健忘他家老太爷是六品武官致仕的了。”这位孟老太爷二十几年来被太多人忘记了。
魏氏被他震得一抖一抖的:“你笑甚么!?”
魏氏俄然被丈夫这般叫出闺中奶名,那敏感处又被他含在唇舌之间各式吮咬,满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更是疼惜他,眼中一热,含着泪紧紧地抱住丈夫的背,一口咬在陈青的肩颈上,含混地“嘤”了一声。
回到房里,魏氏却也方才洗漱好,瞥见他返来,心疼地替他脱了外套:“如何这么晚?”
魏氏点点头:“太初返来后,晓得我去了相国寺,畴昔换我返来的。彻夜砸伤了好些人,他说早上从相国寺直接去孟家。”
魏氏轻叹了一口气:“那孩子你可对劲?”
魏氏嘴角微勾,手掌悄悄按在他手臂上,拍了几拍:“我在这里,在这里,我在,你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