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显顿时一愣，念一随即不解道：“为甚么？”
“我先走了。”
“是不是饿了？”念一帮不了他，便猜想道，“或许吃过饭就能想通了？归正现在也还早。”
屋里没有打斗的陈迹，桌上另有一张写得满满的遗书，展昭拿在手上大略一扫，又搁了归去。
她不由笑道：“如何……”
洋洋洒洒的一大篇，不过是说愧对王氏，因为一时打动而下了毒，展转反侧又惊骇被官府发明，因而吊颈自缢。
“你姐姐都病成那样了，你另故意机在这儿看死人？！”
展昭星眸含怒：“慕蜜斯几次三番几乎让人灭顶，这此中启事，展某还得查个明白。便是你家私事，倘若触及性命，我还是能够将你关入大牢。”
“展大哥……”
“你这个贱人生的小娼妇，这七八年来我供你吃供你穿，你恰好如许对你姐姐！”林氏边说边喘气，“你还要放火烧死她？是不是明儿也要来烧死我啊？”
“不急。”展昭叫住她，“我另有话问你。”
几天前被人推下水，挨过耳光受过骂，乃至都得去典当金饰来补助家用，念一这半年过得如何可想而知。以她的性子，常日定然不会服软，想必还吃了很多苦头。
本来心中还郁气难消，听到此处，展昭也终究出现笑意，无法地接话：“要真是如许，我也只能认了，谁叫是你呢。”
“你！……”林氏嘴上讨不到便宜，气得浑身颤栗，“我撕了你这嘴！”
传闻慕晴的病情减轻了，约莫是被吓出了芥蒂，连着两夜高烧说胡话。林氏满脸是泪，伸手便把挡路的白玉堂推到一边儿，气得双目通红。
“展昭，又是你！？”林氏挣开手，瞪着他，目光如炬，“这是我家的私事，不消你来狗拿耗子！”
“好，好，好，我就晓得……我就晓得……”林氏咬着牙在她脑门上发狠的戳，“你巴不得她死呢！她死了你就欢畅了！保不齐……保不齐人就是你杀的！”
从配房里出来，展昭一向沉默未语，念一担忧出声会打搅他思虑，只得也在旁沉默着，盼着时音几时带个好动静返来。
这日早晨，念一还是睡得很沉很熟。
她这一辈子已经活得够累了，他只想让她能够安安稳稳的糊口，起码不是面对慕家如许琐细的琐事，光是看着他都感觉心烦意乱，更别说让她长住下去。
“展某的确只是个四品保护。”展昭款步逼近她，垂眸冷声道，“但要治你，这点官阶绰绰不足。”
白玉堂抖了两下信纸，扶额笑叹：“幸亏五爷我昨晚蹲了一夜，的确是白白吃冷风。”
“嗯？”念一仍低头剥橘子，“你说。”
“嗯？甚么……”
他轻抚上她脸颊，浅笑道，“等其间事了，我就去处慕大人提亲。”
“我也没说是她……”怕她胡思乱想，展昭忙又剥了瓣橘子送入她口中，“你再细心想想，这两天夜里，她出去过么？”
“我晓得慕府另有别的丫头，只是……”展昭虽不肯让她烦恼，还是不得不说，“我们昨日曾感觉尹征有杀王氏的动机，明天尹征刚好就死了，这未免过分偶合。”
只不过死的不是尹家小少爷，而是尹征。
“查清放火真凶是展某之职，在此之前还请慕夫人不要妄下定论，以免冤枉好人。”
没想到他会对林氏端出官架子来，即便是平时怒斥部下也没见过他如此口气。念一呆了一阵，才悄悄去扯他衣角。
公然。
展昭还欲说些甚么，门外听得张龙在唤他，只好抽手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