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宫主惊奇的看了包文正一眼,这才不过半月的风景,莫非这秀才的萧声竟有精进不成,因而点头应允。
十五年来,杏香奴从豆蔻韶华变成了二八才子,也曾目睹负心人江枫和贱婢花月奴的轻易,心性大变的邀月宫主,还是第一次与男人对坐痛饮,并且有问有答。
江湖中除却十二星宿的“不义堂”和昆仑山的“恶人谷”以外,凡是江湖中的绿林豪强,皆每年须供奉移花宫,如有涓滴懒惰,轻则一掌击毙并灭其权势,重则诛杀满门,鸡犬不留,手腕之狠可谓是令人发指。
《移花接玉》乃是移花宫的独门功法,在江湖中赫赫驰名,平常女子只要依法修炼,不出二十年便可晋升为一流妙手,是以也常有民气生觊觎之心,如果这秀才是别人调派而来,这功法便是其此行的目标。
听雨阁内朴实无华,布局新奇,北面粉墙上深色窗框,将天井中几块石峰,数枝翠竹构成了一幅精美的画卷,四周靠墙摆放着书架,那古朴的册本平放其上,中间则是长形桌案,拜访了文房四宝,那笔架吊颈挂着顺次排开的各式羊毫,多以兔毫居多。
包文正推开了房门,与门外的铁萍姑见礼以后,安步走到了湖畔之旁,负手而立眺望着湖畔上的景色,那湖畔对岸还是是一群宫中侍女,正在转转腾挪做着晨间的功课。
梅花香榭景色非常,邀月宫主一身红色宫装尽显风华绝代,窖藏多年的“老芬酒”醇香扑鼻,几道精美的素斋不带涓滴荤腥,入口有淡淡的苦涩,而后却有淡淡的暗香回齿。
包文正故作脚步轻巧的走到了书架边沿,谨慎翼翼的捧起一本古籍,乃是范晔编撰的《后汉书》,记录东汉汗青的纪传体史乘,而厥后到桌案上就坐,翻开了书卷埋头浏览起来。
杏香奴应下以后,轻挪莲步盈盈而去。
包文正将《移花接玉》弃之如敝履,反而又在书架上寻觅商朝的《归藏》,这夏朝的《连山》,周朝的《周易》和商朝的《归藏》并成为三易,只是在后代已然失传,作为含盖万有,法纪群伦的窜改之书,竟然能在移花宫中寻获。
移花宫侍女皆是容色娟秀,身姿婀娜,美则美矣,唯独却少了几分活力,便是偶尔相互之间的扳谈,也是冷冷僻清,仿若乃是冰玉雕镂而成。
“前几日翻看了《后汉书》,这两日正在翻阅《归藏》一书。”杏香奴回禀说道。
本日,邀月宫主不但聘请这秀才与梅花香榭痛饮,更是应允了这秀才,明日与其操琴吹箫,共弄月色。
杏香奴强掩双眸中的震惊,作为邀月宫主多年的侍女,便是怜星宫主常日的聘请,也多是决然回绝,非是中秋月圆之夜,邀月宫主乃至向来不跟怜星宫主对坐。
邀月宫主接过了礼单,略一打量而后点头应允,这礼表之上也算是极有诚意,较以往大江帮的供奉又多上了两成。
邀月宫主手指一搓,鲜艳的桃花便已化为齑粉,对于这秀才的无双才学确切升起了赞叹之心,但是江湖刁滑,焉知这秀才不是另有所图。
邀月宫主双眼中流漏出一丝笑意,而后瞬息消逝不见,还是冷冷的说道:“好丑的字啊,公然是豪门少笔墨。”
那纤细白净的柔荑,如同包含着无双的神力,轻巧的抓住包文正的手臂,足尖一点便腾身跃起,与湖面的石柱上借力以后,便已经飘到了湖畔对岸站定。
杏香奴将衣袖内的宣纸拿了出来,双手奉上,说道:“这是前几日,秀才与听雨阁内留下来的。”
“听雨阁内收藏了人间孤本,传我的令,可任由那秀才前去翻阅。”邀月宫主淡淡的说道:“将我房中的《移花接玉》也放在听雨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