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坊里的知青小伙儿[第1页/共1页]

里屋的门和窗户都吊着厚厚的棉帘,捂得严严实实。蒸棉籽的炉火正旺,火焰熊熊,冉冉升腾的热气把全屋蒸得如六月天那样闷热,蒸得油坊工人赤身**,一丝不挂。加过温的棉籽用蒲包包起,裹成一包包的平放在榨床上,在悄悄地等候着油锤去锤打,去挤压。

待最后一锤打完,你满身已像水里捞出来一样,身子晃了两晃,扶住了窗棂子,才没有颠仆……

小小的油坊,是你初踏人生社会的一节苦课,也是你磨塑芳华韶华的一方砺石。伴跟着油坊的日日夜夜,你薄弱的身子在这里坚硬硬厚,孱羸的脾气变得刚毅刚烈起来。

那黑黑的五十多斤的油锤圆不圆,方不方的,油光锃亮,仿佛一块精美的黑金。你禁不停止痒,试着锤打了几下,才四五锤,已经满身冒汗,气喘吁吁,薄弱的身子微微颤抖,青虚虚的肋骨更加凸凹鲜了然,脸就像涂了一层黄蜡。

油坊活苦,村里照顾知青,不让知青去干。但十八岁的你还是去了油坊,去干又苦又累的活儿。因为油坊每天有三毛钱的补助,恰好拿着这份补助去补助一下早已赶回乡村,且大哥多病的父母和母亲。

油锤被结实的青年农夫云虎高高地举起,口里喊着铿锵有力的油坊号子:“快举锤呀,哎哟喂――”跟着一道美好的弧线一划,“梆”地一声,油锤重重地打在一尺半长的枣木锲子上,锲子下去了一大截。

多年今后,油坊里的人,村里的人都还还是清楚地记得你的名字――李冬生!

当春季终究到临,你那蒙冤的父亲得以昭雪,你也到了南屯煤矿当了一名煤矿工人。临行时,已被油坊的棉油和油锤津润锤打的你,对着那三间破屋日夜相伴的油坊,久久鹄立,双目潮湿……

夏季的鲁西平原,庄稼收去,树叶落尽,凛冽的北风一扫千里。村里土坯垒成的屋,干打垒的墙,调构成满目土黄的色彩,到处显得破败和苦楚。要说村里独一显得有生机的处所,那得说热气腾腾的小油坊。

“太沉了哟,哎哟喂――”“梆”地一声,大锤悄悄地打在枣木锲子上,就像蜻蜓点水,锲子只下去了一点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浏览,请拜候 请保藏本站浏览最新小说!

“咬紧牙哟,哎哟喂,”“我晓得了,哎哟喂。”“年青享福,哎哟喂。”“不算么呀,哎哟喂!”“挺畴昔哟,哎哟喂,”“咬牙撑呀,哎哟喂。”……跟着一声声雄浑有力,高亢激昂的打锤号子,油锤越打越急,锲子越锲越深,棉籽包垂垂变成了饼状的模样,挤出了金黄色的晶莹液体,由滴到线,由线到缕,由缕到哗哗地流淌,流进了玄色的油桶……

油坊外屋是碾房,一头瘦瘦的鲁西黄牛艰巨地拉着红色的石碾,转动的石碾压扁了圆鼓鼓黑黑的棉籽,黑皮白瓤的扁棉籽构成了一个标致的圆圈。圆圈外的碾道上是不竭堆叠的牛蹄印。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