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帝上尊号于契丹主及太后,戊寅,以冯道为太后册礼使,左仆射刘煦为契丹主册礼使,备卤薄、仪仗、车辂,诣契丹施礼;契丹主大悦。帝事契丹甚谨,奉表称臣,谓契丹主为“父天子”;每契丹使至,帝于别殿拜受诏敕。岁输金帛三十万以外,休咎庆吊,岁时赠遗,玩好珍奇,接踵于道。乃至应天太后、元帅太子、伟王、南、北二王、韩延徽、赵延寿等诸大臣皆有赂遗。小不快意,辄来责让,帝常卑推却之。晋使者至契丹,契丹骄倨,多不逊语。使者还,以闻,朝野咸觉得耻,而帝事之曾无倦意,以是终帝之世,与契丹无隙。然所输金帛不过数县租赋,常常托以民困,不能满数。厥后契丹主屡止帝上表称臣,但令为书称“儿天子”,如家人礼。

丙寅,唐以侍中吉王景遂参判尚书都省。

诏加马希范江南诸道都统,制置武平、静江等军事。

唐主宴群臣于天泉阁,李德诚曰:“陛下应天顺人,惟宋齐丘不乐。”因出齐丘止德诚劝进书,唐主执书不视,曰:“子嵩三十年旧友,必不相负。”齐丘顿首谢。己丑,唐主表让皇改东都宫殿名,皆取于仙经。让皇常服羽衣,习辟穣术。辛卯,吴宗室建安王珙等十二人皆降爵为公,而加官增邑。丙申,以吴同平章事张延翰及门下侍郎张居咏、中书侍郎李建勋并同平章事。让皇以唐主上表,致书辞之;唐主表谢而不改。丁酉,加宋齐丘大司徒。齐丘虽为左丞相,不预政事,心愠怼,闻制词云“布衣之交”,抗声曰:“臣为布衣时,陛下为刺史;本日为天子,可不消老臣矣。”还家请罪,唐主手诏谢之,亦不改命。久之,齐丘不知所出,乃更上书请迁让皇于它州,及斥远吴太琏,绝其婚;唐主不从。乙巳,立王后宋氏为皇后。戊申,以诸道都统、判元帅府事景通为诸道副元帅、判六军诸卫事、太尉、尚书令、吴王。

梁、唐以来,士民奉使及俘掠在契丹者,悉遣使赎还其家。

河南留守高行周奏修洛阳宫。丙戌,左谏议大夫薛融谏曰:“今宫室虽经焚毁,犹侈于帝尧之茅茨;所费虽寡,犹多于汉文之露台。况魏城未下,公私困顿,诚非陛下修宫馆之日;请俟海内平宁,营之未晚。”上纳其言,仍赐诏褒之。

吴让皇固辞旧宫,屡请徙居;李德诚等亦亟觉得言。蒲月,戊午,唐主改润州牙城为丹杨宫,以李建勋为迎奉让皇使。

壬戌,唐主以左宣威副统军王舆为镇海留后,客省使公孙圭为监军使,亲吏马思让为丹杨宫使,徙让皇居丹杨宫。宋齐丘复自陈为摆布所间,唐主大怒;齐丘归第,白衣待罪。或谓:“齐丘旧臣,不宜以小过弃之。”唐主曰:“齐丘有才,不识大抵。”乃命吴王瓃持手诏召之。

辛丑,吴让皇卒。唐王废朝二十七日,追谥曰睿天子。是岁,唐主徙吴王瓃为齐王。

蜀主以武信节度使、同平章事张业为左仆射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枢密使,武泰节度使王处回兼武信节度使、同平章事。

河决郓州。

契丹遣使如洛阳,取赵延寿妻唐燕国长公主以归。

六月,壬午,或献毒酒方于唐主,唐主曰:“犯吾法者自有常刑,安用此为!”群臣争请改府寺州县名有吴及杨者,留守判官杨嗣请更姓羊,徐玠曰:“陛下自应天顺人,事非逆取,而谄邪之人专事改更,咸非急务,不成从也。”唐主然之。

十仲春戊申,蜀大赦,改来岁元曰明德。

帝患天雄节度使杨光远放肆难制,桑维翰请分天雄之众,加光远太尉、西京留守兼河阳节度使。光远由是怨望,密以赂自诉于契丹,养部曲千馀人,常蓄异志。辛亥,建邺都于广晋府,置彰德军于相州,以澶、卫隶之;置永清军于贝州,以博、冀隶之。澶州旧治顿丘,帝虑契丹为后代之患,遣前淄州刺史汲人刘继勋徙澶州跨德胜津,并顿丘徙焉。以河南尹高行周为广晋尹、邺都留守,贝州防备使王廷胤为彰德节度使,右神武统军王周为永清节度使。廷胤,处存之孙;周,邺都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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