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卯,蜀侍中魏王宗侃卒。

晋王筑坛于魏州牙城之南,夏,四月,己巳,升坛,祭告上帝,遂即天子位,国号大唐,大赦,改元。尊母晋国太夫人曹氏为皇太后,嫡母秦国夫人刘氏为皇太妃。以豆卢革为门下侍郎,卢程为中书侍郎,并同平章事;郭崇韬、张居翰为枢密使,卢质、冯道为翰林学士,张宪为工部侍郎、租庸使,又以义武掌书记李德休为御史中丞。德林,绛之孙也。诏卢程诣晋阳册太后、太妃。初,太妃无子,性贤,不妒忌;太后为武皇侍姬,太妃常劝武皇善待之,太后亦自谦退,由是相得甚欢。及受册,太妃诣太后宫贺,有忧色,太后内疚不自安。太妃曰:“愿吾儿享国悠长,吾辈获没于地,园陵有主,馀何足言!”因相向歔欷。豆卢革、卢程皆轻浅无它能,上以其衣冠之绪,霸府元僚,故用之。

蜀主以文思殿大学士韩昭、内皇城使潘在迎、武勇军使顾在珣为狎客,陪侍游宴,与宫女杂坐,或为艳歌相唱和,或谈嘲谑浪,卑鄙亵慢,无所不至,蜀主乐之。在珣,彦朗之子也。时枢密使宋光嗣等专断国度,恣为威虐,务徇蜀主之欲以盗其权。宰相王锴、庾传素等各保宠禄,无敢规正。潘在迎每劝蜀主诛谏者,无使谤国。嘉州司马刘赞献陈后主三阁图,并作歌以讽;贤能刚正蒲禹卿对策语极切直;蜀主虽不罪,亦不能用也。玄月,庚戌,蜀主以重阳宴近臣于宣华宛,酒酣,嘉王宗寿乘间极言社稷将危,流涕不已。韩昭、潘在迎曰:“嘉王好酒悲。”因谐笑而罢。

庚寅,帝引兵屯朝城。

梁主召问王彦章以破敌之期,彦章对曰:“三日。”摆布皆发笑。彦章出,两日,驰至滑州。辛酉,置酒大会,阴遣人具舟于杨村;夜,命甲士六百,皆持巨斧,载冶者,具鞴炭,乘流而下。会饮尚未散,彦章阳起换衣,引精兵数千循河南岸趋德胜。天微雨,朱安殷不为备,舟中兵举锁烧断之,因以巨斧斩浮桥,而彦章引兵急击南城。浮桥断,南城遂破,斩首数千级。时受命适三日矣。守殷以小舟载甲士济河救之,不及。彦章打击潘张、麻家口、景店诸寨,皆拔之,阵容大振。

王彦章疾赵、张乱政,及为招讨使,谓所亲曰:“待我胜利还,当尽诛奸臣以谢天下!”赵、张闻之,私相谓曰:“我辈宁死于沙陀,不成为彦章所杀。”相与合力倾之。段凝素疾彦章之能而谄附赵、张,在军中与彦章动相违戾,百方沮挠之,唯恐其有功,潜伺彦章不对以闻于梁主。每捷奏至,赵、张悉归功于凝,由是彦章功竟无成。及归杨村,梁主信谗,犹恐彦章朝夕胜利难制,征还大梁。使将兵会董璋攻泽州。

安义旧将裴约戍泽州,泣谕其众曰:“余变乱使逾二纪,见其分财享士,志灭仇雠。不幸捐馆,柩犹未葬,而郎君遽背君亲,吾宁死不能从也!”遂据州自守。梁主以其骁将董璋为泽州刺史,将兵攻之。

后唐纪一(昭阳协洽,一年)

秋,七月,丁未,帝引兵循河而南,彦章等弃邹家口,复趣杨刘。甲寅,游弈将李绍兴败梁游兵于清丘驿南。段凝觉得唐兵已自上流渡,惶恐失容,面数彦章,特别深切。

庄宗光圣神闵孝天子上

同光元年癸未,公元九二三年春,仲春,晋王下教置百官,于四镇判官当选前朝士族,欲觉得相。河东节度判官卢质为之首,质固辞,请以义武节度判官豆卢革、河东察看判官卢程为之;王即召革、程拜行台左、右丞相,以质为礼部尚书。

甲午,契丹寇幽州,至易定而还。时契丹屡犯境,钞掠馈运,幽州食不支半年,卫州为梁所取,潞州内叛,情面岌岌,觉得梁未可取,帝患之。会郓州将卢顺密来奔。先是,梁天平节度使戴思远屯杨村,留顺密与巡检使刘遂严、都批示使燕飆守郓州。顺密言于帝曰:“郓州守兵不满千人,遂严、飆皆失众心,可剿袭也。”郭崇韬等皆觉得“悬军远袭,万一倒霉,虚弃数千人,顺密不成从。”帝密召李嗣源于帐中谋之曰:“梁人志在吞泽潞,不备东方,若得东平,则溃其亲信。东平果可取乎?”嗣源自胡柳有渡河之惭,常欲立奇功以补过,对曰:“今用兵岁久,生民疲弊,苟非出奇取胜,大功何由可成!臣愿独当此役,必有以报。”帝悦。壬寅,遣嗣源将所部精兵五千自德胜趣郓州。比及杨刘,日已暮,阴雨道黑,将士皆不欲进,高行周曰:“此天赞我也,彼必无备。”夜,渡河至城下,郓人不知,李从珂先登,杀守卒,启关纳外兵,打击牙城,城中大扰。癸卯旦,嗣源兵尽入,遂拔牙城,刘遂严、燕飆奔大梁。嗣源禁焚劫,抚吏民,执知州事节度副使崔箉、判官赵凤送兴唐。帝大喜曰:“总管真奇才,吾事集矣。”即以嗣源为天平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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