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洽遣其将高翼将精兵五千保襄邑,希烈攻拔之,翼赴水死。希烈乘胜攻宁陵,江、淮大震。陈少游遣参谋温述送款于希烈曰:“濠、寿、舒、庐,已令驰备,韬戈卷甲,伏俟指麾。”又遣巡官赵诜结李纳于郓州。

李希烈攻李勉于汴州,驱民运土木,筑垒道,以攻城。忿其未就,并人填之,谓之湿薪。勉城守累月,外救不至,将其众万馀人奔宋州。庚午,希烈陷大梁。滑州刺史李澄以城降希烈,希烈以澄为尚书令兼永平节度使。勉上表请罪,上谓其使者曰:“朕犹失守宗庙,勉宜自安。”待之如初。

上在奉天,令人说田悦、王武俊、李纳,赦其罪,厚赂以官爵。悦等皆密归款,而犹未敢绝朱滔,各称王仍旧。滔使其虎牙将军王郅说悦曰:“日者八郎有急,滔与赵王不敢爱其死,极力赴救,幸而得救。今太尉三兄受命关中,滔欲与回纥共往助之,愿八郎治兵,与滔渡河共取大梁。”悦心不欲行而未忍绝滔,乃许之。滔复遣其内史舍人李琯见悦,审其可否,悦踌躇不决,密召扈崿等议之。司武侍郎许士则曰:“朱滔昔事李怀仙为牙将,与兄泚及朱希彩共杀怀仙而立希彩。希彩以是宠任其兄弟至矣,滔又与判官李子瑗行刺希彩而立泚。泚既为帅,滔乃劝泚入朝而自为留后,虽劝以忠义,实夺之权也。平生与之同谋共功如李子瑗之徒,负而杀之者二十馀人。今又与泚东西呼应,使滔得志,泚亦不为所容,况联盟乎!滔为人如此。大王何从得其肺腑而信之邪!彼引幽陵回纥十万之兵屯于郊坰,大王出迎,则成擒矣。彼囚大王,兼魏国之兵,南向渡河,与关中呼应,天下其孰能当之!大王于时悔之无及。为大王计,不若阳许同行而阴为之备,厚加迎劳,至则托以它故,遣将分兵而随之,如此,大王外不失报德之名而内无匆促之忧矣。”扈崿等皆觉得然。王武俊闻李琯适魏,遣其司刑员外郎田秀驰见悦曰:“武俊曏以宰相办事失宜,恐祸及身,又八郎困于重围,故与滔合兵救之。明天子方在隐忧,以德绥我,我曹何得不悔过而归之邪!舍九叶天子不事而事泚及滔乎!且泚未称帝之时,滔与我曹比肩为王,固已轻我曹矣。况使之南平汴、洛,与泚连衡,吾属皆为虏矣!八郎慎勿与之俱南,但闭城把守。武俊请伺其隙,连昭义之兵,击而灭之,与八郎再清河朔,复为节度使,同事天子,不亦善乎!”悦意遂决,绐滔云:“从行,必如前约。”丁卯,滔将范阳步骑五万人,私从者复万馀人,回纥三千人,发河间而南,辎重首尾四十里。

李怀光顿兵不进,数上表暴扬卢杞等罪过。众论喧腾,亦咎杞等。上不得已,十仲春,壬戌,贬杞为新州司马,白志贞为恩州司马,赵赞为播州司马。宦者翟文秀,上所信赖也,怀光又言其罪,上亦为杀之。

以给事中孔巢父为淄青宣慰使,国子祭酒董晋为河北宣慰使。

上乃遣中使谕之曰:“朕赋性甚好推诚,亦能纳谏。将谓君臣一体,全不堤防,缘推诚信不疑,多被奸人矫饰。今而至患害,朕思亦无它,其失反在推诚。又,谏官论事,少能紧密,例自矜衒,归过于朕以自取名。朕从即位以来,见奏对论事者甚多,大略皆是近似,道听途说,试加诘责,遽即辞穷。如有奇才异能,在朕岂惜拔擢?朕见畴前已来,事只如此,以是迩来未几取次对人,亦非倦于采取。卿宜深悉此意。”贽以人君临下,当以诚信为本。谏者虽辞情鄙拙,亦当优容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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