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勣军既渡辽,历南苏等数城,高丽多背城拒战,世勣击破其兵,焚其罗郭而还。

丁酉,诏以来岁仲春有事泰山,禅社首;馀并依十五年议。

己亥,以中书舍人崔仁师为中书侍郎,参知机务。

己丑,齐州人段志冲上封事,请上致政于皇太子;太子闻之,忧形于色,发言流涕。长孙无忌等请诛志冲。上手诏曰:“五岳陵霄,四海亘地,纳污藏疾,无损高深。志冲欲以匹夫解位天子,朕如有罪,是其直也;若其无罪,是其狂也。比方尺雾障天,不亏于大;寸云点日,何损于明!”

上以翠微宫险隘,不能容百官,庚子,诏更营玉华宫于宜春之凤皇谷。庚戌,车驾还宫。

庚子,隋萧后卒。诏复其位号,谥曰愍;使三品护葬,备卤簿仪卫,送至江都,与炀帝合葬。

充容长城徐惠以上东征高丽,西讨龟兹,翠微、玉华,营缮接踵,又服玩颇华靡,上疏谏,其略曰:“以有尽之农功,填无穷之巨浪;图未获之他众,丧已成之我军。昔秦皇兼并六国,反速危亡之基,晋武奄有三方,翻成覆败之业;难道矜功恃大,弃德轻邦,牟利忘危,肆情纵欲之而至乎!是知地广非常安之术,人劳乃易乱之源也。”又曰:“虽复茅茨示约,犹兴木石之疲,和雇取人,不无滋扰之弊。”又曰:“珍玩伎巧,乃丧国之斧斤;珠玉斑斓,实迷心之鸩毒。”又曰:“作法于俭,犹恐其奢;作法于奢,何故制后!”上善其言,甚礼重之。

贞观二十二年戊申,公元六四八年春,正月,己丑,上作《帝范》十二篇以赐太子,曰《君体》、《建亲》、《求贤》、《审官》、《纳谏》、《去谗》、《戒盈》、《崇俭》、《奖惩》、《务农》、《阅武》、《崇文》;且曰:“修身治国,备在此中。一旦不讳,更无所言矣。”又曰:“汝当更求古之哲王觉得师,如吾,不敷法也。夫取法于上,仅得此中;取法于中,不免为下。吾居位已来,不善多矣,斑斓珠玉不断于前,宫室台榭屡有兴作,犬马鹰隼无远不致,行游四方,供顿烦劳,此皆吾之深过,勿觉得是而法之。顾我弘济百姓,其益多;肇造区夏,其功大。益多损少,故交不怨;功大过微,故业不堕;然比之尽美尽善,固多愧矣。汝无我之功或而承我之繁华,极力为善,则国度仅安;骄惰奢纵,则一身不保。且成迟败速者,国也;失易得难者,位也;可不吝哉!可不吝哉!”

壬辰,诏百司还是启事皇太子。

高丽王使其子莫离支任武入赔罪,上许之。

是时四夷大小君长争遣使入献见,门路不断,每元正朝贺,常数百千人。辛酉,上引见诸胡使者,谓侍臣曰:“汉武帝穷兵三十馀年,疲弊中国,所获无几;岂如本日绥之以德,使穷发之地尽为编户乎!”

长孙无忌检校中书令、知尚书门下费事。

大将复伐高丽,朝议觉得:“高丽依山为城,攻之不成猝拔。前台端亲征,国人不得耕作,所克之城,悉收其谷,继以水灾,民太半乏食。今若数遣偏师,更迭扰其疆场,使彼疲于奔命,释耒入堡,数年之间,千里冷落,则民气自离,鸭绿之北,可不战而取矣。”上从之。三月,以左武卫大将军牛进达为青丘道行军大总管,右武候将军李海岸副之,出兵万馀人,乘楼船自莱州泛海而入。又以太子詹事李世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右武卫将军孙贰朗等副之,将兵三千人,因营州都督府兵改过城道入。两军皆选习水善战者配之。

中书侍郎崔仁师坐有伏阁自诉者,仁师不奏,除名,流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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