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九年乙巳,公元六四五年春,正月,韦挺坐不先行视漕渠,运米六百馀艘至卢思台侧,浅塞不能进,械送洛阳;丁酉,除名,以将作少监李道裕代之。崔仁师亦坐免官。

是月,李世勣军至幽州。

庚戌,上自将诸军发洛阳,以特进萧瑀为洛阳宫留守。乙卯,诏:“朕发定州后,宜令皇太子监国。”开府仪同三司致仕尉迟敬德上言:“陛下亲征辽东,太子在定州,长安、洛阳亲信空虚,恐有玄感之变。且边隅小夷,不敷以勤万乘,愿遣偏师征之,指期可殄。”上不从。以敬德为左一马军总管,使从行。

初,上遣突厥俟利苾可汗北渡河,薛延陀直珠可汗恐其部落翻动,意甚恶之,豫蓄轻骑于漠北,欲击之。上遣使戒敕无得相攻。真珠可汗对曰:“至尊有命,安敢不从!然突厥翻覆难期,当其未破之时,岁犯中国,杀人以千万计。臣觉得至尊克之,当剪为奴婢,以赐中国之人;乃反养之如子,其恩德至矣,而结社率竟反。此属兽心,安能够人理待也!臣荷恩深厚,请为至尊诛之。”自是数相攻。

上闻洺州刺史程名振善用兵,召问方略,嘉其才敏,劳勉之,曰:“卿有将相之器,朕方将任使。”名振失不拜谢,上试责怒,以观其所为,曰:“山东鄙夫,得一刺史,觉得繁华极邪!勇于天子之侧,言语细致;又复不拜!”名振谢曰:“疏野之臣,何尝亲奉圣问,适方心机所对,故忘拜耳。”举止自如,应对愈明辩。上乃叹曰:“房玄龄处朕摆布二十馀年,每见朕怒斥馀人,色彩无主。名振平生何尝见朕,朕一旦责之,曾无震慑,辞理不失,真奇士也!”本日拜右骁卫将军。

甲寅,诏诸军及新罗、百济、奚、契丹分道击高丽。

张亮帅舟师自东莱渡海,袭卑沙城,其城四周悬绝,惟西门可上。程名振引兵夜至,副总管王漂亮先登,蒲月,己巳,拔之,获男女八千口。分遣总管丘孝忠等曜兵于鸭绿水。

李世勣进至辽东城下。庚午,车驾至辽泽,泥塘二百馀里,人马不成通,将作大匠阎立德布土作桥,军不留行。壬申,渡泽东。乙亥,高丽步骑四万救辽东,江夏霸道宗将四千骑逆击之,军中皆觉得众寡悬绝,不若深沟高垒以俟车驾之至。道宗曰:“贼恃众,有轻我心,远来疲顿,击之必败。且吾属为前军,当清道以待乘舆,乃更以贼遗君父乎!”李世勣觉得然。果毅都尉马文举曰:“不遇劲敌,何故显懦夫!”策马趋敌,所向皆靡,众心稍安。既合战,行军总管张君乿退走,唐兵倒霉,道宗收散卒,登高而望,见高丽陈乱,与骁骑数十冲之,摆布出入;李世勣引兵助之,高丽大败,斩首千馀级。

前宜州刺史郑元璹,已致仕,上以其尝从隋炀帝伐高丽,召诣行在;问之,对曰:“辽东道远,粮运艰阻;东夷善守城,攻之不成猝下。”上曰:“本日非隋之比,公但听之。”

丁丑,车驾渡辽水,撤桥,以坚士卒之心,军于马首山,劳赐江夏霸道宗,超拜马文举中郎将,斩张君乿。上自将数百骑至辽东城下,见土卒负土填堑,上分其尤重者,于顿时持之,从官争负土致城下。李世勣攻辽东城,日夜不息,旬有二日,上引精兵会之,围其城数百重,鼓噪声震六合。甲申,南风急,上遣锐卒登冲竿之末,爇其西南楼,火延烧城中,因麾将士登城,高丽力战不能敌,遂克之,所杀万馀人,得胜兵万馀人,男女四万口,以其城为辽州。

丁巳,诏谥殷太师比干曰忠列,所司封其墓,春秋祠以少牢,给随近五户供洒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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