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躬亲细务,纲目亦密,因而郡县及六署、九府常行职事,莫不启闻,取决诏敕。文武勋旧,皆不归选部,靠近凭势,户相通进,人群之务过繁密。南康王侍郎颍川钟嵘上书言:“古者,明君揆才颁政,量能授职,三公坐而论道,九卿作而成务,天子唯恭己南面罢了。”书奏,上不怿,谓太中大夫顾暠曰:“钟嵘何人,欲断朕机务!卿识之不?”对曰:“嵘虽位末名卑,而所言或有可采。且繁碎职事,各有司存;古人主总而亲之,是人主愈劳而人臣愈逸,所谓‘代疱人宰而为大匠斫’也。”上不顾而言他。

魏吐京胡反,诏朔州刺史元彬行汾州事,帅并、肆之众以讨之。彬,桢之子也。彬遣统军奚康生击叛胡,破之,追至车突谷,又破之,俘杂畜以万数。诏以彬为汾州刺史。胡去居等六百馀人保险不平,彬请兵二万以讨之,有司奏许之,魏主大怒曰:“小寇何有出兵之理!可随宜讨治。若不能克,必须大兵者,则先斩刺史,然后出兵!”彬大惧,督帅州兵,身先将士,讨去居,平之。

魏主以有罪徙边者多逋亡,乃制一人逋亡,阖门充役。光州刺史博陵崔挺上书谏曰:“天下善人少,恶人多。若一人有罪,延及阖门,则司马牛受桓魋之罚,柳下惠婴盗跖之诛,岂不哀哉!”帝善之,遂除其制。

戊寅,太子宝卷冠。

颐伪许泰等以安其意,而密以状闻。行吏部尚书任城王澄有疾,帝召见于凝闲堂,谓之曰:“穆泰谋为不轨,扇诱宗室。脱或必定,今迁都甫尔,北人恋旧,南北骚动,朕洛阳不立也。此国度大事,非卿不能办。卿虽疾,强为我北行,审观其势。傥其微小,直往擒之;若已强大可承制发并、肆兵击之。”对曰:“秦等愚惑,正由恋旧,为此计耳,非有深谋远虑;臣虽驽怯,足以制之,愿陛下勿忧。虽有犬马之疾,何敢辞也!”帝笑曰:“任城肯行,朕复何忧!”遂授澄节、铅虎、竹使符、御仗摆布,仍行恒州事。

魏主谋犯境,引见公卿于清徽堂,曰:“朕卜宅土中,纲条粗举;唯南冠未平,安能效近世天子下惟于深宫当中乎!朕今南征决矣,但未知迟早之期。比来术者皆云,今往必克。此国之大事,宜君臣各尽所见,勿以朕先言而依违于前,同异于后也。”李冲对曰:“凡用兵之法,宜先论人事,后察天道。今卜筮虽吉而人事未备,迁都尚新,秋谷不稔,未能够发兵旅。如臣所见,宜俟来秋。”帝曰:“去十七年,朕拥兵二十万,此人事之盛也,而天时倒霉。明天时既从,复去人事未备,如仆射之言,是终无挞伐之期也。寇戎天涯,异日将为社稷之忧,朕何敢自安!若秋行不捷,诸君当尽付司寇,不成不尽怀也。”

魏寇司州,栎城戍主魏僧珉拒破之。

玄月,戊辰,魏主讲武于小平津;癸酉,还宫。

仲春,壬寅,魏诏:“君臣自非金革,听终三年丧。”

初,魏文明太后欲废魏主,穆泰切谏而止,由是有宠。及帝南迁洛阳,所亲任者多中州儒士,宗室及代人常常不乐。泰自尚书右仆射出为定州刺史,自陈久病,土温则甚,乞为恒州;帝为之徙恒州刺史陆睿为定州,以泰代之。泰至,睿未发,遂相与谋反叛,阴结镇北大将军乐陵王思誉、安乐侯隆、抚冥镇将鲁郡侯业、骁骑将军超等,共推朔州刺史阳平王熙为主。思誉,天赐之子;业,丕之弟;隆、超,皆丕之子也。睿觉得洛阳休明,劝泰缓之,泰由是未发。

壬午,诏:“乘舆有金银饰校者,皆剔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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