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到底记着了没有?”姜世森的确恨铁不成钢,“从今今后,多长点儿心眼罢,不然还得亏损!”

姜玉姝不免有些绝望,但她生性坚固,敏捷抖擞,正色谈道:“既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三千里路,规定日行五十里,期限两个月到西苍。日行五十里,年青人咬咬牙应能完成,费事的是老弱妇孺体力不支,初时必定需求帮一把,但多逛逛身材总会强健,后半段就风俗了。”

思及此,她当机立断, 泫然欲泣, 哀伤道:“女儿也明白应当忘了表哥, 但民气是肉长的,岂能说忘就忘?当初,您做主把女儿许配给表哥, 原定了来岁嫁去江南裴家,谁知却稀里胡涂进了郭家的门。这叫人如何不惶恐?如何不悲伤?”

“够了!”姜世森举头,不容置喙地号令:“此事揭过,不准再提!郭家固然式微了,但弘磊年纪悄悄,今后一定不能重振家业,你用心同他过日子。只当你从未许配给文沣罢。”

“好了,不必多说,父亲明白。已经带来了。”姜世森哑声摆摆手,刹时心伤难忍,从怀里取出筹办的银票递给诚惶诚恐的女儿,小声叮嘱:“这些,你本身收好,带去西苍傍身。明早我再当众给你一些银子和铜板,到时你要亲手交给婆婆,收与不收随她。”

兴冲冲地赶来,现在却如坠冰窟。

姜玉姝一怔,茫然翻了翻银票:一百两、三百五十两、三百两……大略一算,共千余两。

“没忘,我随身带着的。”郭弘磊取出信,“陆老是小婿的授业恩师,年龄已高,开春以来一向病着,没法面辞。光驾岳父派人转交此书。”

姜世森喝了口茶,“你们也坐。”

姜氏父女仍在原地说话:

“实在, 我底子没脸再见表哥了。”姜玉姝内心非常沉着,举起帕子捂住眼睛,佯哭假泣, 一鼓作气,委曲地倾诉:

“唔。百善孝为先,孝道不成违。不管你婆婆脾气如何,做媳妇的都应当尊敬孝敬她,方成体统。”

郭弘磊不由苦笑,“忸捏,因着我,恩师门下竟出了个罪民。”

“一则抱屈受屈, 二则孤负了表哥,三则父亲竟然不信赖女儿是明净的!四则, 因为申明狼籍,频频遭人鄙夷嘲笑。天呐,我活活着上, 究竟另有甚么意义?连父亲都思疑女儿, 我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玉姝心无城府,口无遮拦,这一点的确很不好。”姜世森摇点头。

习武之人脚步轻,他双手捧着茶盘,指节泛白,几乎捏碎红漆木料。

“滚!”

郭弘磊举头阔步,走远后站定缓了半晌,另择小径入园。

姜玉姝脚步一停,忙解释说:“别曲解,我可向来没怪过你甚么!我们都是被扳连的,自认不利吧。”

“哼。”姜世森一拂袖,背负左手,右手捻须,皱眉答:“你若真是那等贪慕繁华、为了嫁进侯门不择手腕的孩子,休想为父理睬你的死活!”

郭弘磊毫不料外,安静道:“劳您操心了。此事本就艰巨,毕竟同案犯判的是凌迟和斩刑,陛下责郭家放逐,已是分外开恩了。”

她暗中感喟,忿忿不平,万分怜悯原主。但眼下放逐期近,另有要务,暂得空究查旧事。

“玉姝,你要知好歹,晓得惜福。”

王氏劈脸盖脸地斥骂:“哼,冯瀚,想不到你如此权势凉薄,亏我在侯爷面前替你说了无数好话,不然凭冯家,休想娶慧兰。”她火冒三丈,夺过丫环提着的礼盒,狠狠一掷,糕点顿时滚了一地。

姜玉姝欲言又止,哑忍道:“……是,您言之有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