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磊接腔,正色说:“当年圣旨一下,号令放逐屯田,按律,一旦参军,军户是脱不了籍的。万幸,仰赖圣上仁慈,赦免了郭家流刑,放逐者此后均能支付军饷,不管长平卫还是赫钦卫,壮丁皆衣食无忧。残剩屯田的下人,老弱妇孺,满是靖阳侯府世仆,一贯同甘共苦,理应安排一番。”

久别相逢,郭弘轩见礼,内疚唤道:“二嫂。”

龚宝珠大病一场,尚未病愈,没多少精力。她长相随母,杏眼尖下巴,白着脸怯生生,却端端方正行了个礼,奶声奶气说:“珠儿给您存候。”

与此同时・客房

郭弘磊催促道:“走吧,进屋里聊。”

廖小蝶盘腿而坐,面无神采,俄然伸手,悄悄揭开被窝、把棉被一点一点全拽走……斯须,女童衣裳薄弱,仲春夜里冻得伸直,她酣眠,并未复苏――

仇敌相见, 昔日憋屈愤激感悉数涌上心头,可虑及现在丈夫身处险境, 廖小蝶也只得掩下宿恨新仇。她硬着头皮, 扬起笑容, 抱着女儿疾步靠近后, 把女儿放下,咬咬牙,判定下跪叩首,冲动说:“老夫人!小蝶给您存候。珠儿,快来叩首。”

繁忙一番,饭毕,远道而来之人个个满脸倦色,连续告别,各自回屋安息。

……

“是!”邹贵和胡纲领命,揣上荷包子,一同前去厨房,请厨娘筹措饭菜。

王氏眯起眼睛,屏息打量襁褓里熟睡的婴儿,微微皱了皱眉,转眼却欣喜,夸道:“好!好!”她转头招招手,镇静问:“你来看看,这孩子长得,和弘磊当年一模一样!”

姜玉姝叹了口气,“别看廖表姐,只看龚大哥吧。”

王氏大吃一惊,难以置信,“怎、如何能够?益鹏从小诚恳本分,他毫不成能贪墨纳贿的,他没有阿谁胆量!”

郭弘磊摇点头,大庭广众之下不便详细解释,含混答:“世兄没来。”

“嗳,都已经插手啦。罢了,帮就帮了。”

“我们并非县官,一大师子人借住后衙,成何体统?须得尽快搬走。”

亲信老仆妇依言近前,躬身打量几眼,垂手退后几步,慨叹:“哎哟,太像了,的确一个模型印出来的!老奴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二公子就是、就是――您细心瞧,连睡觉的神态都像足了。”

廖小蝶叮咛:“珠儿睡着了,今晚就让她跟我睡吧。”

郭弘磊责无旁贷,带着三弟忙前忙后,解释道:“我们很多人借住后衙,不宜太费事县令家眷,委曲母亲和嫂子姑息住几天,等买的宅子清算洁净,挑个比来的谷旦即搬出来。”

王巧珍却扑哧一笑,乐不成支,挖苦说:“哈哈哈,啧啧,小蝶当年认姑妈做乳母,晨昏定省,孝敬至极。侯府一倒,她又认赃官之妻为干粮,端的‘有奶便是娘’!”

“已经取名儿啦?”王氏讶异扭头。

王氏感喟,叮咛道:“我们若不管,她们多数得流落街头,既然月湖好,那就在月湖置地步吧。弘磊,你挑几个纯熟的管事,卖力打理田庄。”

王氏吓一跳,旋即欢乐,哈腰亲身搀扶,“又不是外人,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她搀起廖小蝶,并抚摩女童脸颊,慈爱问:“你就是宝珠啊?”

王氏怜悯摸了摸女童脑袋,“这话可见外了!你虽不得空,但益鹏几次看望,我们早听他说了,晓得宝珠身材弱,怎会怪你呢?”

姜玉姝抬眸,合上书,坐直伸了个懒腰,“一天到晚歇着,越歇越累,我得找点事情做,解解闷。”

姜玉姝一一应对,末端哈腰凝睇侄子,“太久没见面,煜儿都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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