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朱梁下,一个圆形鹩哥笼闲逛不休,内里的鹦鹉绿羽红嘴,正在蹦来蹦去的学舌,叫得甚是欢脱。太后气不过,顺手抄起手中的《千字文》,劈脸盖脸的朝鸟笼砸畴昔,骂道:“牲口,就你多嘴。”

听到唐轩提到生父,太后神采也温和了很多,慨然一叹道:“周先生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其高风亮节为世人倾慕,更与先父有同僚之意。此等忠肝义胆之辈,唐大人你如何不早保举呢。”

太后心下暗叹,大为可惜。这周子鸿不但与父亲陶仁有旧,更是保皇派的中坚人物,若能拉至帐下,不说其他,单凭他名誉和影响力,就是一大助力。她看了正襟端坐的汉复帝一眼,突道:“唐大人,写信给周先生,就说若至南宁,本宫愿以太傅之位待之,为天子解业授惑。”

第九节

说到这里,她突地话锋一转:“对了,上面还余三十二人,此中二十六人已为我所用,另有六人呢?莫非无动于衷?”

小柱子承诺一声,就近搬了张椅子搁在太后侧手,唐轩谨慎翼翼的坐下了,这时太后又道:“说吧唐卿,本日找本宫,到底何事?”

两人说话间,唐轩在那寺人的引领下,进了书房,抢先跪伏在地,大礼参拜:“臣唐轩见过皇上,见过娘娘。”

被太后一喝,汉复帝撇了撇嘴,仿佛要哭。但一见到母后那比冬雨还冷的神采,赶紧垂下了头,嚅嚅道:“母后,儿臣,儿臣实在不记得了。”

太后已坐回椅子上,伸手虚扶:“唐爱卿请起。”目睹唐轩起来了,她打量很久,突又道:“唐卿,请珍惜身材,这个朝廷需求你。”她看了看坐在中间的汉复帝一眼,又叹口气:“我们娘儿俩也需求你。“

这个贤庄太后威权日重,向以刚烈铁面称雄于朝廷,几年磨砺下来,脾气更如一把出鞘利剑,略不快意就是雷霆暴雨。晓得她在厨子上,唐轩固然性直,却也不敢稍触风尾。略微躬身,抬高声音道:“客岁文举八十三人,我方仅占十一人,今番能有如此成绩,还很多赖吏部侍郎陶大人之功……”

陶雨怒不成遏,从椅子上突地站起,肝火冲冲的道:“是‘遐迩一体,率宾归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是天子,竟连这个都老是忘,实在太让母后绝望,气死本宫了。”

一阵冷风凛冽而来,坐在紫檀雕花椅上的太后不由打了个颤抖,她左手拿着本书,右手紧了紧厚厚的裘皮锦袄,颀长的眉如刀锋般皱起,满脸寒霜地看着劈面的汉复帝。

跟着她这一瞪,锦袍黑冕的汉复帝跟着一抖,做贼似地看了看太后,又顿时垂下了小脑袋,背着双手,持续恭恭敬敬地坐在小锦墩上。他双嘴一张一合,生涩的《千字文》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从他嘴里蹦出来,如同铜板普通,断断续续跌落在地。也似感染了内里的雨水,变得滞涩坚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爱……育……黎首,臣……伏戎……羌。臣伏戎羌,臣伏戎羌……”

太傅掌管礼法的制定和颁行,为正一品,实权固然未几,但身份尊崇。周子鸿如果真能接管此位,可谓一步登天了。--8624+393713-->

“这,这个。”面对太后诘问,唐轩也有些游移,但想到这事毕竟是藏不住的,把心一横道:“另有六人,他们想去中西生长。”

“这六人都是成州大儒周子鸿门生,他们大多出世中西,学有所成,想回家造福故地,也是人之常情。”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